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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正太,气倒亲爹】(内含倾情演绎,泪流)(1 / 2)

 听风楼。

柳随风一大早便匆匆赶至,昨日他收到了盐巡道李安的消息,今日一早有人在此处等他,共商盐道之事。

“你来了。”君奕清放下手中的茶盏,掉转身冲柳随风淡淡一笑。

“君奕清?”柳随风有些吃惊,但更大的却是心中难掩的狂喜,君奕清已到杭州,那是否意味着昨日见到的那青衣女子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莫小雅?

“奕清,小雅可同你一起来了杭州?”柳随风忍不住问出口。

君奕清的脸色有些僵,沉默了许久方点点头道:“不错,她们母子已随我一起来了杭州。”

“那她母子二人现下身在何处?”柳随风急道。

君奕清静静望着柳随风,他今日本不想将莫小雅母子已来杭州的消息告诉柳随风,他承认他有私心,他知道一旦让莫小雅与柳随风见了面,他与莫小雅之间的这段情,就要再次划为终止,可是,他又怎么忍心见到莫小雅失魂落魄的样子?

千错万错,错不该选择住在了离柳随风最近的客栈,更不该带了卿儿出去,若是昨日他留在了客栈,小雅也不会独自出了客栈,更不会与柳随风偶遇,自他昨日回去之后,便见莫小雅魂不守舍,满脸心事,她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仓惶,可是他却心中明了,若非是遇上了柳随风,她又怎会变得如此怅然?

君奕清将头转向窗外,碧绿的湖水被风打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正如同他此时的心境一般,那涟漪越扩越大,似要将他整个人全部吞噬。

“你可是不愿我见她?”柳随风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君奕清,终是将这句话道了出来,他怎会不知君奕清内心的纠结?三年,这一别就是三年,他虽然不知君奕清与莫小雅之间的感情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可是他深知君奕清对莫小雅的情爱,那又怎是一朝一夕便能轻易放下的?

君奕清的身子有些僵直,他涩然一笑,并未回头,只是轻轻道:“若我说此次盐道之事,我大可助你渡过难关,你可会答应从此不再见小雅?”

“你……”柳随风脸色顿变,未等他将话讲完,只见君奕清已调转了头,冲他微微一笑。

“随风,你认识我君奕清又岂是一年半载,我怎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君奕清唇角的笑意有些艰涩,“我是不会阻拦你与小雅她们母子相见的,但是我也不会给你们提供契机,是否能见到小雅她们母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君奕清垂了眼眸,淡淡的落寞顿时凝满双眼,这是他的最后底限,他不会阻拦,但是他也不可能为他们从中牵线搭桥。

“我柳随风想见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还不需旁人从中牵线搭桥。”柳随风静静望着君奕清道,“不过,逍遥王杭州此行,应是奉了圣旨,否则怎会与我在此相见?”

“近来私盐贩卖猖獗,惹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你身为盐运的总商,经营管理不善,这你又要作何解释?”君奕清见柳随风突而转了话锋,他顿时将脸一冷道,“柳仲天在世之时,虽偶有此状况,可却早在消息传到京城之时,便已被他妥善处理掉,而你接手柳家之后,却屡屡为朝廷添乱,若是你胜任不了总商,换个人做或许更好。”

柳随风闻言有些错愕,他与君奕清相识近五六载,也算是知交,他不过是讽了君奕清几句,以君奕清的性情和对自己的熟知,怎会道出这么一番严词重语?

柳随风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蹊跷,未等他出言问个究竟,只听君奕清又道:“我此番前来杭州奉的是朝廷密旨,所有行踪只有李安一人知道,事态严重,若有需要之处,我自会让李安给你消息,你可明白?”

“我自是明白。”柳随风点点头道,他怎会不知君奕清究竟冲何事而来?定是和他半月前在金陵被毁的那批货物有关,据他推断,此事定是有人蓄意所为,只因近些日子私盐贩运猖獗,他早已加派人手彻查,只是肃清了一批私商,又会有另一批私商涌出,如此反复,叫他如何能够斩草除根?

而在这整顿盐运秩序的时候,自己难免会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也是会被人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此次金陵之事便是如此,只不过以他柳随风的身份和名号,敢动他的人实在是没有几个,而他金陵的那批货更是秘密运出的,能有此胆量和消息灵通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与官府关系甚密,另一种则是他柳家出了内奸。

君奕清见柳随风的脸色忽晴忽暗,知他定是在反复思量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言语,所谓点到即止,自己手中并无证据证明此事究竟与何人有关,只能以此种方式来暗示柳随风,但愿柳随风能早日想清楚其中的缘由,与他联手将这批私商彻底肃清。

“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事,大可让李安前来支会我。”君奕清道,“还有,今日你我见面之事不要对旁人提及,否则对你我都会不利。”

“逍遥王大可放心,这听风楼本就是我柳家旗下的产业,自然是不会走漏半点消息。”柳随风点点头道。

“好。”君奕清点点头,“告辞。”语毕,他已起身离去。

望着君奕清匆匆离去的背影,柳随风心中的疑惑更甚,君奕清究竟是接了什么样的圣旨,才会来到杭州?而来了杭州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除了为他金陵生意被毁之事,还有什么大事隐瞒着他?而方才君奕清的那番严词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他反复思索着君奕清的那番话,君奕清以往被他冷嘲热讽几句,也不过是一笑了之,从不放在心上,而对于盐运之事,从不曾以逍遥王的身份压他,或是斥责他任何,除非……

柳随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君奕清为何要提起爹?为何要拿爹在世之事与自己相比较?莫非君奕清是在暗示他柳家有了内奸,所以才会频频出些乱子?而这些乱子莫非都是大哥柳玄阳所为?因此君奕清才会将得如此隐晦?

越想越觉得可能,柳随风的心有些发凉,原本以为将柳家的部分商号交给大哥打理,可以收收他的心,更何况自己每年年底都会给大哥一笔额外的分红,就是怕大哥内讧,生意讲究的是以和为贵,自己家都不能和气生财,要如何与旁人做成生意?可是千想万想,他还是低估了大哥,这世间果然只有人心是最贪婪的,而这贪婪可以泯灭所有的情份。

“原来,在一个‘钱’字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摒弃。”柳随风自嘲地笑笑,所谓奸商,奸商,无商不奸,而自己这为人太善的性子却是最致命的弱点。

他蓦然起身,一拳重重打在桌案上,他善,可并不代表他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被人踩在脚下的人,此事他定会彻查清楚,若真是柳玄阳所为,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

回了客栈已是接近晌午,君奕清反复找寻,都不见莫小雅母子三人的身影,心中一阵慌乱,他急忙向外奔去,不想才到客栈门口,便见莫小雅带着朱文和卿儿有说有笑地自不远处走来,他忙迎上前去。

“一大早就出去了?“君奕清微微一笑,接过莫小雅手中为卿儿买的那些东西道。

“还不是这小鬼,一大早就吵着要吃这吃那的,不带他去,他就跟我闹别扭,我拗不过他,只能依了他。”莫小雅无奈地笑笑道。

“爹爹,爹爹。”卿儿笑着扑入君奕清的怀里,“爹爹,娘亲是坏人。”

莫小雅闻言冷汗直冒,她故作生气道:“臭小子,你倒是会过河拆桥,才带你出去逛了一圈,你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爹爹,娘亲凶我。”卿儿将头埋进君奕清的怀里,悄声道,“娘亲刚才骂了一个大婶,好凶哦,娘亲好坏,把人家都给弄哭了。”

君奕清的眉头一皱,他抬头望向莫小雅道:“你方才在街上遇上了什么人?”

莫小雅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这小魔头会将方才的事告诉君奕清,她便让朱文带着这小鬼去别的地方,如今这事情是想瞒都瞒不住了,她牵强地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一会回去再说。”说着,她已奔客栈的二楼走去。

君奕清心中一紧,他抱着卿儿道:“卿儿,爹爹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啊,好啊。”卿儿使劲拱了拱君奕清的胸口,将头埋得更深。

待卿儿睡熟了之后,君奕清这才回了自己屋内,莫小雅正歪在床头走神,他轻咳几声,将莫小雅的思绪唤回。

“奕清,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莫小雅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道出此事,她已经想了诸多借口,却没有一个能说服君奕清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爽快?”君奕清上前拉了她的手坐下道,“只要是我能为你办到的,我自然应你。”

“我……”莫小雅望着君奕清清澈的眸子,那里面满含着真诚,让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我将‘月来香’盘了下来。”

握着她的那只手顿时一滞,莫小雅的手渐渐感到痛意,她有些吃惊得往着君奕清,只见君奕清的脸色有些发白,方才清澈的眸子已晕染上一层隐隐的怒意,手上的痛意越来越重,直到她轻呼出声,“奕清。”

君奕清瞬间回神,他似触电般缩了自己的手,但眸中的怒意却并未褪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莫小雅此时更是不知自己要如何回答,她盘下月来香,是想开一家与“华衣坊”同样的成衣坊,她会比“华衣坊”做得更好,不为别的,只因华衣坊是她与他一同的心血,而这三年里,他只是捎来平安的讯息,却从未想着来见她一面,她嫁给君奕清之前不曾来过,嫁给君奕清之后也不曾,她生了他们的儿子,他更是不曾来过,这叫她如何能不怪他,如何能不怨他?

如今她再次回到了这个拥有他们几乎全部回忆的地方,她不再是带着对他的满腔浓浓爱意,因为这份爱早在这三年中掺杂了许许多多别的东西,有不满,有痛恨,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埋怨,她不否认自己至今心中爱的依然是他,可是她却无法接受这三年来他所做的一切。

“奕清,你听我说。”莫小雅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你此时心中定是怪我擅作主张,我也知道我的理由可能并不能为我开脱什么,但是这确实是我心中所想的,也是我想要去做的。”她缓缓走到窗前,“我不知道柳随风这三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心中有我,却从不曾与我见过一面,被迫的分离,却落下这样的结果,我是无法争取,而他呢?他都做了些什么?我怪他,很怪很怪,甚至已经有了想要冲上去打他的念头,华衣坊是我跟他的心血,我不知道当我毁了它,他是否才能体会到我这三年来所承受的一切。”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么?”君奕清自嘲地笑笑,爱之深,痛之深,恨之深,正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才会在乎得如此彻底,正是因为她对他的爱从不曾褪减,所以对他的怨恨才会这么深,甚至是不惜毁了两个人共同的心血,可是这痛恨,这怨愤的根源最终却是在自己这里。

君奕清真想大笑,笑自己的痴傻,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更笑自己一时的幼稚,他以为自己没有将柳随风曾去向他讨要莫小雅的事情全盘托出,莫小雅就会在这三年里渐渐地淡忘掉属于她俩的一切,自己的情就会慢慢融入小雅的心里,可惜他错了,错得太过彻底,莫小雅与柳随风之间的感情又岂是阻挠和破坏便能斩断的?

原来,他才是三个人之中伤得最深的那个,明知得不到,还要奢求,明明自诩云淡风轻,逍遥人生,却还是落入了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之中。

心很痛很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痛得彻底,这滋味就仿佛是万蛊噬心,甚至是比万蛊噬心还要痛上千百倍,莫非所有的真相都是如此得残忍么?君奕清勉强扶着一侧的桌案站起,他觉得这屋子很闷很闷,闷得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踉踉跄跄地向门口奔去,谁知还未到门口,胸口强压着的那团气便已破嗓而出。

“奕清。”莫小雅大惊失色,那刺目的殷红在她心头重重一击,她急忙上前去扶君奕清。

“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更不需要你的偿还,我给了就是给了,付出了就是付出了,我从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报,你的怜悯就如同对我的施舍一般,比让你我永生不见更让我痛苦。”言罢,君奕清已跌跌撞撞地奔出了屋门。

他的话如同一根利刺,深深地扎进莫小雅的心里,怜悯?施舍?原来自己所有的努力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感受,那么究竟还要她如何做呢?她的爱怎能分成两半?又怎能同时分给两个人?

湖畔的临湖酒肆,君奕清一杯接一杯地饮着,心情从未如此沉重过,美好的梦境被人击碎,所有的幻影都在瞬间破灭,眼前再看不到一丝星光,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岂不是太无趣了?”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君奕清瞬间抬起头,来人正是柳随风。

“你怎么会来此?”君奕清有些吃惊。

“因为这里是我每日必来的地方。”柳随风随意地笑笑,人已落座,他冲着小二道,“来一坛‘桃花醉’。”

“这酒的名字真美,喝起来也如同这名字一般。”君奕清口中喃喃道。

“桃花坞里桃花斜,桃花缘里桃花劫。桃花酒里桃花醉,桃花梦里桃花别。”柳随风举杯饮尽,还记得那年金陵的桃花,开得是格外得美,她的笑靥就如同桃花一般,美得勾人心魄,也就是那张美丽的笑脸,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让他今生今世都无法忘记。

而这“桃花醉”,本是他自己酿来喝着玩的,却不想竟有了一次又一次地回忆,回忆里有他,有她,有着他们共同的点点滴滴,而西湖边上的这家临湖酒肆,更是他为了她而开,只因那一年西湖之游,她的一句玩笑话,美景要有美酒,他就开了这间酒肆,他总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坐在这间酒肆里,能够望着她笑着向他走来,与他一起品着“桃花醉”,与他一起欢笑。

“随风,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得羡慕你。”君奕清望着眼前的西湖,他真的很羡慕柳随风,学识,才气,不羁的真性情,最重要的是小雅对他的那份感情。

“羡慕我什么?”柳随风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你身在皇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贵为逍遥王,有着所有人羡慕和向往的一切,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靠自己双手混口饭吃的商人,顶多是读过几年书,算个有些学识的商人罢了,我这样的人全天下比比皆是,你还羡慕我什么?”

“随风,那我问你,如果我愿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与你交换,你可愿放弃你跟小雅的感情?”君奕清望着柳随风道。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肯连柳家的这个身份都不要,更何况是你这个逍遥王的身份?”柳随风淡淡一笑,“奕清,你我相识已有六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早已心知肚明,换作你是我,你也是一样不会以此来交换的。”

“其实,你我是同类人,你视富贵荣华为粪土,我也是如此,你肯为爱不惜一切代价,我也同样,你愿为她默默承受三年的痛苦,默默承受她对你的埋怨,只为让她的生活能够过的平静,只为了能让她更好的生活,我却是明知你们的感情不减,却依然不愿从中斩断,可是,你说我们为什么会爱上同一个人?”君奕清幽幽道,“倘若你我爱的不是同一个人,或许我们还会成为兄弟。”

“你与她是有缘无份,而我与她有缘有份,却是造化弄人。”柳随风长叹一声,“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却依旧还能面对面地坐在这里把酒言欢,还能平静地跟对方述说对她的那份感情。”

君奕清沉默不语,他心中此时想的却是自己一直隐瞒了莫小雅三年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也没有想过,有一日会与柳随风面对面地坐在一起饮酒,甚至是一起谈论那个都让他们深深爱上的女子。

“奕清,奕清。”柳随风轻唤几声,“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应我。”

“随风,我做错了一件事。”君奕清蓦然开口,“这件事让我愧疚了许久,想不到我自诩逍遥,自诩可以看得开一切,却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你所言可是隐瞒小雅我三年曾去向你要人之事?”柳随风故作漫不经心道,今日他已听说有个女子盘下了月来香,他就知道那个女子定然是莫小雅,她的目的显而易见,定是为了这三年来他没有去探望她们母子而怨了他,而这事情归根结底的责任自然是在君奕清,以莫小雅的性情,若是知道了三年前他曾去京城找过君奕清,她这三年来又怎会连封书信都不曾给他?

他不是不怨君奕清,他很怨,只是他更多的是要感谢君奕清,因为没有君奕清,恐怕他与莫小雅面临的将是更大的困境,或许他们今生早就无法再次相见,人都有私心,君奕清也不例外,他只是想捍卫自己的感情,只是想为自己争取那一线的机会罢了,这实数人之常情,怪不得君奕清,换作是自己,一样也会同君奕清一般,隐瞒事情的真相。

“你,都知道?”君奕清有些吃惊。

“不错,今日小雅买下了月来香,我就已猜到。”柳随风点点头道,“人之常情,怪不得你。”

“你……”一时间君奕清竟不知自己要如何应对,他想了千万种可能,莫小雅知道他隐瞒了事实的真相将会是怎样的反应,柳随风知道事实的真相,又将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柳随风竟能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

“我不怪你,情致之深。”柳随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若是我心存怨恨,自然是不会与你在此把酒言欢。”

“我……”君奕清再次无言。

“你放心,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争取,柳随风已非当年的柳随风,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说着,柳随风已替君奕清斟满了酒,“奕清,论理我还应当感谢你这些年来对小雅她们母子的照顾,更该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柳家的恩惠,我敬你。”

“你已经都猜到了?”君奕清问道。

“嗯。”柳随风点点头,“你身为逍遥王,有些事情不好明言,你的暗示对我而言已是莫大的帮助,你放心,此事我会妥善处理。”

“此事恐非你我想象得如此简单。”君奕清不由拧紧眉头,他将朝中近来发生的事情大致道与柳随风,并将自己被人中下情蛊,每到月圆之日就需莫小雅的鲜血才能解除痛苦,这些尽数道与柳随风,末了他道出了自己的猜测,“此次江南之行,皇上已百般叮嘱,凡事要处处留心,不仅徽商与盐商勾结,恐是早有一场惊天的阴谋存在其中,而你我现在都在明,敌在暗,稍有不慎,便会羊入虎口,甚至为此而赔上身家性命。”

“徽商勾结盐商之事早在三年前我接手柳家便已有所耳闻,只是那时徽商的举动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但近来发生的接连事件,对我而言不但是个危险,更是一种警示。”柳随风道。

“此话何意?”君奕清问道。

“你有所不知,上月曾有四川自流井的盐商相邀,打着共商盐运大计的旗号将我请去四川,却不曾想竟是一场鸿门宴,席间我曾与几个徽商打过照面,明里说是愿与我柳家联手,将盐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实则是要依仗我柳家在盐运的名号,以谋取他们的私利。”

“他们竟敢如此猖狂,竟敢明言?”君奕清闻言不由心头火起。

“并非明言,他们只是商讨与我合作之事,背地里却早已做好埋伏,倘若我不应允,便将我软禁在四川,到时再放个消息出来,说我在四川静养诸如此类的话,我柳家的生意又岂能一日无主?这当家的重任自然是要落在我大哥柳玄阳的身上。”

“那你是如何脱身的?”君奕清问道。

“早在我去四川之前,我就已让大白安排好一切,说起来还有些惭愧,当年我曾见过你赠予小雅的那枚玉佩,我便让人打造了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只要时过三日,我还未从四川脱身,大白便带着那枚玉佩去寻我,以助我成功脱困。”柳随风说着自身上取出那枚玉佩,“如今你已到杭州,这东西还是给你的好,万一落入歹人手中,假借你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君奕清并未接过那枚玉佩,而是眉头皱得愈发紧,算算时间,柳随风被人挟持的日子,正是他被人下蛊之时,若是将两件事串联在一起……

“不好,我要立即修书给皇上。”君奕清面色凝重地起身道,“想必京城此时早已有所变动,若是迟了一时半刻,我难辞其咎,告辞。”语毕,他已匆匆离去。

京城会有所变动,莫非早有人意图谋反,在江南惹出如此大的事端,只为将君奕清引离京城?柳随风越想越觉心惊,若真是如此,那他将要面临的可是更大的困境。

三日后,月来香已重新换主,再不是那个名满杭城的青楼,而是一家成衣坊。

柳随风坐在“华衣坊”内,笑望着对面的“雅韵”,折扇轻轻摇起,他默念着莫小雅起的这个名字,还是她一如既往的作风,无论做什么都要图个惊世骇俗,恐怕这江南都找不出能以这样的名字命名的成衣坊了吧?

而“雅韵”更为惊世骇俗的还不止于此,原本二层的小楼,如今已被整修一遍,一层则是茶楼,饮茶为次,但凡来“雅韵”饮茶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为着那每日三次的所谓“成衣展示”的歌舞而来,他真不知莫小雅究竟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法子,更不知莫小雅是从哪里请来了那些年轻貌美,而又肯抛头露面的良家女子,如此招揽生意的法子,又岂是他“华衣坊”所能比及的?

仅仅一日,直到日落时分,“雅韵”都是门庭若市,而自己的“华衣坊”除了这几年来的老主顾,并未再见新客上门,这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他不得不佩服莫小雅的经商头脑,若是他夫妻二人联手,不知要打出怎样的天下来。

“少主,您就这么坐着?”大白已在柳随风跟前守了一日,他真不敢相信,柳随风居然到现在还能稳如泰山。

“时机,时机。”柳随风将手中的折扇合上,“我怎能耽误小雅的生意?”说着他已起身徐徐向门外走去,“大白好生看着店里,我去见见小雅。”

“雅韵”。

莫小雅轻倚着窗栏,静静望着对面的“华衣坊”,她倒要看看柳随风能按捺到何时。

“小雅,忙了一整日了,还是早些关门歇着吧。”君奕清自身后走来,为莫小雅披上一件单衣,“都日落了,当心着凉。”

“奕清。”莫小雅掉转身子望向君奕清,三日前两人不欢而散,原本以为君奕清会阻止她开这间成衣坊,却不想君奕清回来之后便已换了另一副态度,对自己的恼怒绝口不提,反倒替她张罗起开店之事,她不止一次询问君奕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君奕清只是一笑了之,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只是叮嘱她凡事适可而止,不可做得太过。

“柳随风已来了。”君奕清的目光落在已缓步奔这里走来的柳随风道,“我不便相见,还是你去吧。”

“我……”莫小雅有些犹豫,她不知自己是否该在此时与柳随风照面,毕竟三年未见,她怕,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怕君奕清在见到两人失态的情形,万分落寞。

“该出面的时候,我自然会出面。”君奕清轻拍莫小雅的手道。

“嗯。”莫小雅点点头,这才缓步向楼下走去。

望着莫小雅离去的背影,君奕清的心忍不住一阵揪痛,他真的好想再自私一回,彻底阻断莫小雅与柳随风之间的感情,可是他不能,那日与柳随风的一席长谈,他已放下了许多,如今三个人都过着如此备受煎熬的日子,倒不如谁先站出来成全了另外两人,柳随风与莫小雅相爱至深,更是有了牵系一生的卿儿,那么这个成全的人只能是他,与其三个人都痛苦,倒不如所有的苦痛都由他自己来承受,看着莫小雅幸福,他也会觉得幸福,这是他一直都想要给她的,只可惜这样的幸福他给不了她,能给她的只有柳随风一人。

柳随风才踏入“雅韵”,迎面向他奔来一个小人,与他撞了个满怀,他忙将那欲跌倒的小人扶住,定睛一看,莫大的狂喜瞬间涌上心头。

怀中的人与他有着一样的眉眼,尤其是那双桃花眼,虽是小小年纪,却已有了他的神韵,而那嘴唇,那唇角的笑意,竟是与自己孩提时一般无二,这就是他与小雅的儿子么?这是他的骨肉,他的骨肉!

“大叔,你抱得我好痛。”卿儿皱着眉头,嘟着小嘴道。

大叔?柳随风顿时目瞪口呆,自己的儿子居然唤他大叔?他蹲下身子,语重心长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我是谁?”

“娘亲说过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外人自己的名字。”说着,卿儿欲向堂内跑去。

随随便便?外人?这可真是莫小雅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成了外人?!柳随风一把拉住卿儿道:“小鬼,我是你爹。”

“大叔,那你的儿子是不是很多啊?”卿儿眨着那双明媚的桃花眼,笑眯眯地望着柳随风道。

柳随风一时怔住,竟不知这小鬼究竟是何用意。

卿儿上前摸了摸柳随风的额头,摇头晃脑道:“大叔没有发烧啊,怎么会拉着我就让我叫爹呢?”

柳随风这才明白了卿儿方才那番话的用意,原来是在指他随随便便扯着个孩童便认人家做儿子,柳随风顿时只觉一股气血直冲头顶,他干咳几声道:“这也是你娘教的?”

“我娘才没有教我喊你大叔。”卿儿所答非所问。

柳随风闻言差点栽个跟头,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老么?竟被人喊作大叔,更可气的是喊他的竟然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冲卿儿伸开双臂道:“宝宝,来爹爹抱。”

卿儿似有所悟,他指着柳随风的头道:“那就是这里坏掉了。”

正说着,后堂走出一白衣男子,一袭白衣飘飘洒洒,绝代风华更胜柳随风几分,卿儿忙撇下柳随风,蹦蹦跳跳向那人奔过去,口中还兴奋地喊道:“爹爹抱。”

柳随风登时气急怒吼:“莫小雅,你竟敢带着我的儿子嫁给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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