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莛歘一觉睡到自然醒。</p>
起来时，封燊如同往常那样已经做好了早餐。</p>
“煎饺啊？”</p>
“水煎包！”封燊取来两个大号打味碟，装了黑褐色的果酱。“是香菇牛肉馅的。”</p>
“这是什么酱？”兰莛歘蘸了筷子尖尝了一下，酸酸甜甜的。</p>
“是地捻酱。”</p>
“是地捻啊。”兰莛歘笑着说。“好久没吃过了。地捻酒喝过，还没吃过地捻酱呢。”</p>
“跟蓝莓果酱一个道理。你尝尝，看好好吃。”</p>
兰莛歘夹个了水煎包，蘸了酱：“有点怪……牛肉的香味跟酱，味道有些冲着了。”</p>
封燊尝了一下，果然不太好，就将味碟放一边：“还是别蘸了。”</p>
兰莛歘笑着说：“我家就在山脚边上，小时候那里就长了不少地捻。每年都能找到很多。我高中的时候有人在那里挖了宅地，就再没有了。”</p>
“你想吃的话，明年我们就去山上找找。”</p>
地捻是一种可以入药的野果。南方的丘陵，很多地方都能找到。通常的在七到九月之间成熟。</p>
果子外边有小突刺，但并不怎么扎人。吃着酸酸甜甜的，是穷人家孩子零食。</p>
当年，封燊嘴馋了也会找来吃。现在能吃的东西太多，已经很少人会去找这个东西吃了。</p>
“说起来，地捻果期不是过了么。这是人工种的？”</p>
“之前摘了些，放冰柜里给忘了。刚才看到了就试着做点果酱，看好不好吃……”</p>
实则是空间里长的。</p>
“哦~我们家的山，野果挺多吧？”</p>
“挺不少的。捻子、地枇杷、酸藤果、腊锥、香锥、山楂、猕猴桃、鸡蛋果、蛇莓、金樱子……多着呢。明年，我的事就没今年这么多了，找些时间去采了回回来酿酒。”</p>
“那我也一起去！”兰莛歘也起来童趣。到山上采野果，是儿时难忘的记忆。她眼珠子一转，笑着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爬山吧。”</p>
“爬山？爬那座山？”</p>
“就我们家的山啊。”</p>
封燊失笑，说：“好啊。”</p>
他家围栏内的山，也有两座山能称作是‘岭’的。海拔不算太高，不过高差也有三百米左右。不管哪一座，都没开辟路，想要爬上去，一个小时也不一定能爬到顶。</p>
他想了想，说：“就爬甘芋岭吧。”</p>
那是他家最高的一个山，山顶像个圆包，看着香一个芋头。山顶上边比较开阔，都是大小石头，没有几棵树。上面视野很开阔。</p>
不过，这山比较陡。不好直接往上爬，只能是绕着路上去。</p>
他也最近一次上去，也就是去年跟杨琨一起巡查找人贩子时上去过一次。后来就没再上去了。</p>
他记得，那山基本没有路。连羊场小路都没。</p>
之前请了人来采蘑菇，大概也是有人在去过那座山的。只不过都这么久了，灌木野草大概早就又长的严实。</p>
说要去爬山，他们还真的就要去。</p>
各自收拾了东西。</p>
穿上长袖衣裤，脚踏防滑的平底布鞋。带上一点应急的医疗用品，又各自背了个背包。</p>
兰莛歘看他背了个大大的旅行包，还垮了一捆登山绳：“你带这么多东西啊。”</p>
封燊笑着说：“中午在上面野餐。如果喜欢，今晚就在上面野营。”</p>
“野营？你还带了帐篷？”</p>
“嗯，我们走吧。”</p>
“我再收拾一套衣服。”如果要野营，还要带洗漱用品……</p>
从木屋出发，坐船过对岸，然后就开始往上爬。</p>
山上果然没有路，各种蕨草长了半人高，遮蔽了脚下，又相互纠缠着像是一条条绳子拦着路。</p>
封燊在前面，用柴刀开路。</p>
好不容易上了最近的一处山鞍。上面树林严密，山风吹过萧萧作响。头上太阳已经老高，可人出汗，在树林里却是凉飕飕的。</p>
封燊找一块石头，让兰莛歘坐下了，看她都在喘气了，就笑着说：“累了？我们先休息二十分钟……来，喝口水。”</p>
“是糖水？”热水，甜的。</p>
“放了葡萄糖。”爬山出汗多，单喝白开水补充不了营养。</p>
“你也喝。”兰莛歘喝了几小口，就将真空内保温瓶给他。“要是有路就好了。”</p>
她说着，脱了鞋：“袜子都黑了。”</p>
不仅是黑色，还有青色。那些就蕨草叶子落到鞋子里，袜子就被染了色。</p>
“裤子也脏了……衣服也是。”青一块、黑一块的，明明没有摔倒，怎么这么脏？</p>
封燊笑着说：“现在是深秋，算是好的。蕨草水分比较少。要是在春天或者夏天，我们这身都得变迷彩服了。”</p>
兰莛歘也知道那没什么好埋怨的，站起身往两边山下望去。山坡都是林木，树冠层将实现档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能找空缺。</p>
“原来这边还有一个水库啊。”</p>
“秀安水库修建之后，上游小水库就多起来了。”封燊知道那边的水库。“那水库有几公里长，像个马蹄……之前密密麻麻都是网箱，后来不许那么养鱼了才撤了。”</p>
“山里的景色没有我想象那么好。”兰莛歘有些失望。</p>
“我们这里，就是真正的野林子。路不好走，视线又被挡住了，能看到什么？”</p>
指着一侧的山坳：“下面有一条小石涧，如果从下面修一条步道上来，一路上视野会宽一些。而且是在山边，走着也能舒服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