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突然笑着说：“你这人很奇怪……你是不是很喜欢看别人的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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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笑话吗？我倒是没看出来，也不想看。”</p>
封燊喝了一口酒，嚼着肉含糊地说：“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p>
“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富裕还是贫穷，是幸福还是悲惨，是光鲜还是狼狈，是幸运还是倒霉，都是别人娱乐的源泉，甚至是笑料。”</p>
“……所以？”</p>
“所以，我可以娱乐的素材很多，笑料也不少，并不缺你的。”</p>
“……我觉得，你不是想来救人的。是打算亲自气死让你做噩梦的人。”</p>
封燊笑了：“既然人有生的权利，自然也有死的权利。当一个人决定放弃生命的时候，我个人认为，他是已经想得很清楚了……</p>
“如果我跟轻生的人非亲非故，我没有义务也没有立场劝他什么。毕竟，他生我何欢，他死我何悲？他的生死，只会牵动他身后挚爱之人的悲欢。”</p>
杨小姐咕嘟嘟喝了好几口酒，突然捂着脸，应该是在哭。</p>
王某先看不下去了：“杨小姐，虽然王某并不知你经历何种凄苦。不过，生命可贵，岂可自轻？”</p>
封燊大声说：“哥们，看来你是不赞同我刚才的话啊。”</p>
“何处此言？”王某皱眉。</p>
“我说了不劝的，你多什么嘴。”</p>
“劝人为善，王某怎么多嘴了？”</p>
“你刚还说不知道这位美女经历了什么凄苦，你凭什么劝她？”</p>
“那与我劝人，有何冲突？”</p>
“冲突大了去了……还有，我说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文绉绉的。”</p>
“……习惯了。不过我若喝高了，说话便会随便些。”</p>
“那你先别说话，先多喝些……”</p>
王某似乎有些为难：“只是，若只剩这两瓶，便是全让王某喝了，恐怕也还不到那等分量。”</p>
封燊惊讶：“莫非，阁下便是江湖人称‘千杯不倒’的王酒桶？”</p>
‘王酒桶’气结：“……”</p>
“噗嗤……”杨小姐没忍住笑了。眼睛还通红呢。</p>
封燊丢了两粒花生米进嘴里，朝她说：“美女，记住刚才的心情。人悲欢之间，不过一句话。为一时不顺，就爬上这地方吃风，你不冷么？”</p>
杨小姐狂放地用手臂擦一下眼睛，举起酒瓶：“谢谢！”</p>
封燊伸手跟她碰了一下，说：“不客气！如果你现在就能回家下把脸睡觉，比你道谢会更让我高兴！”</p>
“……我想喝酒！”</p>
“……那就继续喝吧。不过，酒烈。别喝太急。喝醉了别想我会扶你下去，我老婆怀孕八个月……要是让她闻到我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说不定要得产前抑郁。”</p>
杨小姐笑了笑，大大喝了一口：“你一定很爱你妻子吧！”</p>
“应该是爱的吧。”</p>
“……你真的很怪。要是别人，肯定不会这么回答。”</p>
“那别人肯定是在说谎。男人能坚持忠贞，只是受到的诱惑还不够大。”</p>
“你好像比我对男人还要悲观。”</p>
“那不可能，至少我没爬天台护栏。而且，我爱好女，这辈子都爱好女。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看上你的。我老婆比你漂亮。”</p>
“……现在我肯定了，你确实不是想劝我。”</p>
封燊打了个哈欠：“说了不劝就绝不劝！”他起身说。“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我老婆的腿都不知道有没有抽筋呢。”</p>
说着，他是真的走了。</p>
还将两瓶没开的酒也带走了。</p>
王某跟杨小姐看着他进了楼道间，一时沉默了。</p>
良久，王某才打打破了的沉默：“杨小姐，还要喝吗？”</p>
“你也要回去睡觉了？”</p>
“是有些睏了。不过，若是杨小姐想喝，王某舍命陪君子。”</p>
杨小姐仰头看着天。光纤污染下，天上几乎看不到星星。只一弯朦胧的月牙挂在天边。</p>
“我好像不想死了。”</p>
王某吁了一口气，笑着说：“如此甚好！”</p>
杨小姐又笑了：“我觉得刚才那男人说得对，跟你说话有点累。”</p>
王某也失笑说：“确实是习惯，让杨小姐见笑了。夜深了，天凉。既然杨小姐回心转意了，不如我们也走吧。”</p>
杨小姐默默坐了一会，拿起酒瓶子，将酒倒在地上：“算是祭奠我的昨天……谢谢你，王先生！”</p>
“王某不敢居功。杨小姐能回心转意，最大功臣，是杨小姐自己。刚才那位兄弟次之。王某寸功皆无。不过能见证杨小姐凤凰磐涅，也是幸事一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