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七号。”</p>
还有十多天呢。</p>
“你想回去？”</p>
“你有没空？”</p>
“必须有空啊。他们家跟你娘家关系怎么样？”</p>
“挺不错的。平日往来很密……我爸治病，他家借了几万块。”</p>
“那我们带个点好些的礼物上门。”</p>
兰莛歘喜滋滋说：“嗯。”</p>
老公打算给她做脸，自然不能拒绝的：“其实都是要回去一趟的。现在回去一趟，过年就不用回去了。”</p>
新媳妇出嫁后，总应该正式回一趟娘家的。所谓正式，就是要按照习俗，带上约定俗成的礼品上门。</p>
这样所谓的回娘家，可不只是回娘家本家，还要走一趟比较亲密的亲戚家。</p>
这习俗是她外婆告诉她的。</p>
一家三口，看着时间去的华亭去到正好是下午五点。休息一会，正好可以准备晚饭。</p>
…………</p>
在灵韵茶艺馆，有几个专门空出来的贵宾包间，这些包间不接受预定，只接待茶艺馆的贵宾。封燊是少数有资格临时要这种包间的‘贵宾’。</p>
在包间里，封燊拿出一包东西，打开了给谷毅看。</p>
“其实今晚约你出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些东西。”</p>
谷毅最近挺忙的，不过封燊约喝茶，他也就先放下了工作。都喝了一壶茶了，封燊才进入正题。</p>
“这是什么……存单？”</p>
谷毅看了一会，笑着说：“这一摞全是？”五一年的人行存单。这已经属于古董了。</p>
他以为封燊是想让他鉴定，或者看一下价格。</p>
“还是连号的，这就难能可贵了。这也是你祖上留下来的。”</p>
却不想，封燊是另有目的。</p>
“确实是祖上留下来的。就是不知道这些存单，还有没有效？”</p>
谷毅猛然抬头，又低头看抽出一张，看到上头约定240%的年息。心里倒吸一口气。</p>
“按道理说……应该是有效的。”</p>
这些存单，其实跟传说中的银票差不多，都是一份合同。虽说后面政策变了。但按‘既往不咎’原则，合同不会因为后面的法律而变成无效。</p>
否则，那就是单方面违约的。</p>
不过，谷毅也不敢肯定。</p>
因为这是保值存单。这种存单他之前在一个藏友那里见过，所以多少有些了解。</p>
所谓的保值存单，是当年为了吸引老百姓存款，银行以米粮、布匹等物价为基准价值，承诺存款本金价值不贬损。</p>
举个例子，一个人存入一百块钱，当时能买五十斤米，如果在存单到期时，一百块钱只能买二十五斤米，那么银行就会给存户足以购买五十进米的本钱兑现，还要算上利息。</p>
这种存款模式，是当时国家有信心打击投机倒把，压制物价的前提下，做出的承诺。</p>
那么问题来了。</p>
封燊拿出来的这些存单，约定以‘新粮精米’的保值基准物。存款时‘一百万’能买一百四十多斤米。</p>
兑换成新版货币，一百万相当于一百元，现在一百元能买一百四十斤新粮精米吗？</p>
谷子都买不到！</p>
要知道，现在的谷子都1.8元/斤以上了，更不要说精米了。</p>
这些存单，如果按照当时约定的结算，价值不菲啊。</p>
“你想要兑换？”</p>
封燊喝了一口茶说：“看年代，应该是我太爷爷存的钱。我太爷爷一家当年……我想不到什么理由不兑换。不然就是太不孝了。”</p>
当年的封家，可谓出了钱还流泪。</p>
谷毅知道他封家因为不公正的待遇，遭受很大的打击。</p>
封燊心里有怨气，谁也没话说。</p>
不过他还是劝了一句：“其实这东西你拿到收藏市场，价格未必比兑换得来的钱少。”</p>
封燊笑着说：“东西太多，当做收藏品大概不值钱。”</p>
“这一摞是一百张吧。都是连号，你还怕卖不起价？”</p>
“如果这样连号的存单是一百九十多摞呢？”</p>
“……一百九十多摞？”谷毅看着他。眼里的意思是：你没开玩笑？</p>
封燊点头。</p>
谷毅也没辙了。</p>
一百九十摞，确实卖不起什么价。除非有人能大手笔全部买下。但绝对没那样傻的人。</p>
因为买下之后，依然很多，以后也会很难出手。也就是意味着这笔投资很难收回来。</p>
又听封燊说：“我算过，按照约定的利息，就算不看物价，我也能兑换三亿多。”</p>
如果再参照物价，他至少能兑换九亿。</p>
谷毅一听数目，更没话说了。</p>
他沉默了一会，问：“那你是想？”</p>
既然封燊找他出来，让他看这些，又说了刚才一番话，就不会是无的放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