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毅并没有封燊等上很久。</p>
下午五点不到，谷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p>
“封燊，是我。你找我有急事？”</p>
“也不是。就是想一下……”封燊将仿古城扩建计划受阻的事说了，然后问。“你觉得到底是因为程序的问题，还是有人针对？”</p>
谷毅似乎沉默了一会，但很快就说：“我先打听一下。”</p>
这事不能乱猜。</p>
谷毅虽然表面上是商人，但依然属于体制中人。虽然不公开，但渠道一直都在。</p>
仿古城用地申请竟被否了，确实让谷毅相当的意外。</p>
因为上面其实暗示过：</p>
封燊对促进技术发展，还是有微功的，证明是爱国的。</p>
只要不违背国家法律，封燊也不做有悖国家公民义务的事，可以在他的商业活动方面，适当给予优待……</p>
仿古城扩建计划如果违反规章制度，谷毅是绝对不会支持的。</p>
而现在仿古城扩建计划被否——他还特地提前打过招呼——明显跟上面默认的对封燊的态度相违背。</p>
这不是谁谁谁被打脸的问题了。而是有人跟他作对，甚至可能是有人违背了上面的意思。</p>
如果这次不能拨乱反正……</p>
当然，他跟封燊的想法一样——必须先将事情弄清楚了。</p>
调查渠道比封燊不知道要多出多少。</p>
当封燊还在调查是否有人在针对仿古城，还没个确凿消息时，谷毅已经查到了不少东西。</p>
消息是从内部渠道调查到的，不过暂时还不知道是谁。</p>
谷毅得到消息是，否决仿古城的用地申请的，是行政线。文件是土地局下发的。不过该局局长却说是上头打了招呼。</p>
“他不肯说是谁打的招呼。”帮忙调查的人，这么跟谷毅说。</p>
“连你们也撬不开他的嘴？”</p>
“严格来说，他们下发的文件不违规。”而且严格上说是按章办事。“我们不能拿对待叛国者那套对付他。”</p>
谷毅也知道仿古城第二次用地申请并不是很合‘规矩’，但也属于可批可不批的范围。</p>
“不是说要照顾封燊？”</p>
“照顾只是在允许范围内。”</p>
“那不也是允许范围内吗？封燊的用地申请也不算违规。”</p>
“谷毅，你屁股不要坐歪了。”那头声音多了一丝严厉。“虽说封燊是值得稍稍照顾一下的对象。但也不是说我们要毫无原则地帮他。”</p>
“我屁股有没有坐歪，我清楚得很……”</p>
“你记住：或许你是他朋友，但他只是你的任务！”</p>
“……”</p>
“我跟他做朋友，就是为了任务。而不是为了任务，而跟他做朋友。”谷毅冷笑着说。“封燊是什么性子的人，想必你拿着不少资料，也不用我跟你说了。</p>
“他的经历，让他心思非常敏感。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明白得很。真心换真心是他的处事原则。我跟他玩虚的，他也会给我整假的。</p>
“你以为他还是三年前的封神？你拿稳定税后年入几十亿的人，不当资本？如果他想做，不管是什么技术，他甚至不用拉投资自己就能搞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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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搞就由他搞，只要在国内就行……”</p>
“呵呵，如果他自己做，你觉得三桶油能那么便宜拿到技术授权？五岳还能像之前那样拿到技术？他就算是在国内搞。要是拉了外资，你否决？”</p>
“……”</p>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我们现在说的是溪口古城的用地。”</p>
“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们不打算管了，我也没办法。反正是尽力了。”</p>
他确实尽力了。他在这方面的渠道资源，都是上头给的。如果上面不帮忙，他做不了多少。</p>
“封燊也不会知道什么内幕。但不要忘了他还有一个性格特点：有仇报仇。而且绝不做十年的君子……他到底做怎么做，我不敢保证。而且，真出什么事了，也别让我劝。在这事上，我必须跟他一路……你自己看着办吧。”</p>
虽然对方曾经是上级，现在也算是，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p>
如果封燊听到谷毅那一番话，肯定要大呼冤枉。</p>
他性格养出来的结果，确实不太好。但那只是之前。</p>
之前，作为一个光脚的，做事就没有太多顾忌。但现在不同了，身价数百亿的人，已经是穿上了鞋。</p>
而且是超光鲜的手工小牛皮鞋。</p>
更何况，他有一个漂亮老婆和一个可爱的女儿。做起事来，已经比以往谨慎得多。</p>
在动用了所有资源，都没能查出个结果，他就知道对方也不简单。所以他他‘怂’了——因为他的精力不能被牵制到这个事情上，现在他突然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直接跟谷毅侯军他们商量，放弃罗屋村的自留山，只要现有的两个村子的。</p>
至少现在先放弃。至于那个‘仿古城扩建’任务能否完成，似乎也完全不在意了。</p>
反正，那个任务失败了，也没有惩罚。</p>
听他说要放弃罗屋村的自留山，谷毅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担心。</p>
“既然不影响仿古城业务发展，就按你说的做吧。”</p>
侯军是没什么所谓的。虽然仿古城每年都在赚钱，但盈利数额，相比较封燊拿出来的蛛丝布，还有灵韵茶艺馆，根本不值一提。</p>
“反正仿古城是你在管，怎么经营当然以你意见为主。”侯军笑着说。“既然谷毅都同意了。我更没意见。”</p>
封燊看他们两个都同意，就笑着说：“那行，我回头就让人调整扩建方案，重新设计扩建图纸。”</p>
“你自己看着就行吧。”谷毅点点头。</p>
这事就暂时这么了结了。</p>
封燊突然笑着说：“我手头上有个项目，你们手头上有没有闲钱？如果有，就占一股。”</p>
谷毅心里一突：“什么项目？”</p>
“超合金固态电池。同重量的电池储电容量比锂电池的极限还要高五倍，而充电速度快一倍以上。”</p>
侯军带着惊喜说：“又是你朋友拿出来的技术？这股怎么投？”</p>
“我打算个人占75%，剩下25%，如果你们兴趣就出资认购，不过每个人最多只能认购5%。”</p>
“嗯？你还想拉谁入股？魏士进？”</p>
“他肯定算一个。还有章立伟、吴鹏、阳啟文都算上。不过每1%，需要一亿。他们最终认购多少，还要看能拿出多少钱。”</p>
侯军看了沉思的谷毅一眼，笑着说：“你竟然没考虑梁家？”</p>
封燊笑了笑：“他们如果想要认购，会从我那部分出。不过他们想要认购，价钱要增加一倍，认购的上限也相应增加一倍。”</p>
说到这，他特地说了一句：“事先说明，这个项目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可能上市。而且，持有的股份，想要转让，只能卖给我。价格最多只能是认购价打的两倍。这些是必须写个协议的。如果不能认可这些，就不要认购了。”</p>
侯军又看了谷毅一眼，问：“这么说，你很有信心这个项目能赚钱？”</p>
封燊笑着说：“我会按照每1%股份出自一亿，技术就不算入了。”</p>
意思是，如果这个项目亏钱，他会是最亏的那个。也侧面回答了侯军的问题——他超有信心能赚钱。</p>
谷毅这时笑着说：“你竟然要亲自搞这个项目，这次不嫌麻烦了？而且电池技术，五岳重工有不少技术储备……”</p>
封燊摆手，说：“锂电池的技术派不上用场。而且……我可以给你们稍稍透露一点，这种电池虽然也用于汽车，但更重要的是，可以用于大型飞行器。”</p>
谷毅脸一变，低声问：“大型飞行器？飞机？”</p>
封燊重重点头。</p>
这个技术，其实是意外之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