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起来可行。但是要托起那么重的船体，能耗也很大。”</p>
“如果我们能提供能耗很低的纯电动力系统呢。”</p>
“那不可能……想满足你提出的速度指标，所需电池重量会很大。或者用燃油发电，想要远距离航运，发电机组和燃料占的重量也很大，不可能……”</p>
“如果我们提供性能满足需要的蓄电池和足够输出的动力系统呢？”</p>
“……”</p>
最终双方达成了协议。</p>
封燊出钱，研究院需要满足他的要求。事情就这么简单。</p>
他提出一系列的技术指标。比如同时具备气垫船与地效飞行器的功能，要求载重至少一百个货柜；最大航速要达到一百节。抗五米浪、八级风。续航能力超过四千海里……</p>
而雷火公司一共给十五亿作为研究经费。分三期给。</p>
第一期，做出合理的船型设计后给40%。</p>
第二期，制造缩小版的试验船后，再给30%。</p>
第三期，试验船通过验证后再给30%，并生产两艘船体——这么一艘船，最核心的就是动力系统和电池组。它们由雷火公司提供，不算入研发生产经费。</p>
可以说，研究所和造船厂只是设计生产一个船壳。而封燊和雷火需要为此付支出十五亿。</p>
……</p>
雷火公司的所有股东都集中了。</p>
在谷毅他们面前，摆着一个船的模型。</p>
侯军见着了，觉得有些稀奇：“这就是你想要研究的船？怎么怪模怪样的？”</p>
确实有些怪模怪样的。</p>
如果不是有三个明显的船体，他都以为是一家双翼飞机了。</p>
船体的长宽比很小，都快接近1:1了。但三个船体都很瘦长，看长宽比，应该能达到10:1。也就是说，两侧船体与主船体之间的悬臂很宽。</p>
“这只是一个不怎么严谨的模型。只是一个概念。”</p>
封燊跟扬子研究院签了合同，才跟他们说的。</p>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觉得花十五亿研究这个项目不行。钱就他个人出了。</p>
“我的想法是利用悬臂的下层的空气膜，降低水流的阻尼。而两层悬臂之间的空隙，形成空气托力，给船体一个地效飞行效应，减少高速航行时的吃水深度……”</p>
谷毅皱眉说：“这个模型……会不会太过理想了？物体运动速度越快，就越容易被外部环境影响。水和风对船的影响很大。海况多变，这样的船真能造出来？”</p>
封燊也不确定能不能造出来。</p>
但万一造出来了呢？</p>
“总要试试是。”封燊笑着说。“如果成了，在陆路的交通无法达到的地区之间，就可以有一种堪比火车速度和运力的交通方式了。而且，哪怕只能在良好海况下航行，只要速度和续航力达到设计数据就是成功。”</p>
航运的好处，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运力强、运输成本低。</p>
但速度相对其它运输方式而言，相对较慢。</p>
飞机的时速可以达到数百公里，火车目前可以达到一百几十公里，汽车也可以达到一百。</p>
而海运，通常只有四十公里左右。</p>
如果能有一种跟火车速度，甚至速度超过火车的海运工具，完全可以专门运输一些附加值比较高的货物。</p>
那可以填补火车跟空运运输之间的一个模糊空白。</p>
最重要的是，一些地区之间是没有陆路链接的。空运成本太高，而且可以选择的飞行器很少。很多东西只能通过海运。</p>
比如东亚与东南亚区域内的海岛与海岛之间，海岛与大陆之间的超大超重又高附加值，且急需的货物，如果动用空运，成本太高。</p>
有一种合适的海运工具，就抢占这个市场。</p>
梁启俊因为跟封燊处得很不错，就代表梁家来了。</p>
他的最关切的，并不是很懂封燊要造这种船的意图。</p>
而是刚才封燊说的话。</p>
封燊说想要用这种船向全世界展示他们生产的电池和电池推进系统。</p>
野心挺大，梁启俊很赶兴趣。只不过，任何新东西出来，不能只看技术含量，而是看性价比。尤其是要跟原有体系竞争时……</p>
“表哥，你刚才说……这种船用纯电动力？成本比燃油动力能降低多少？”</p>
“只会比燃油动力的成本高，而不是降低。”</p>
“啊？那造了能有市场吗？”</p>
封燊笑着说：“所以，这样的船就算能建造出来，吨位也不会太大。”</p>
能耗成本确实是没办法降低的。</p>
虽说燃油的燃烧值，转化成动能的比例，远比纯点动力差很多。但是封燊要的这艘船，速度是普通轮船的四倍。</p>
在四倍的航速下，阻力会呈几何倍数增加，单位时间内的能耗也会远超普通轮船。</p>
总之一句话，在海运中想获得稳定的高速，动力输出功率会很高。</p>
虽然这艘船的概念，会有各种降低船体阻力设计，甚至会有高效率推进器。但这种提升恐怕也无法抵消因为高速带来阻力对能量的消耗。</p>
谷毅看着封燊问：“封燊，你想用这种船，将电池推广到在海运上的应用？”</p>
封燊弹了一个响指，笑着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或许我们可以生产出超高性能的电池。但市场未必会接受。”</p>
举例示范，才有可能在最短时间内引起海运行业的关注和尝试。</p>
高速船或许不可取，但如果应用在普通海轮上，电动力能耗却肯定会比燃油动力低。</p>
换句话说，可以降低成本。或者在同样成本下，可以让海轮以更快的航速航行。</p>
再有就是，海轮的动力系统维护会更加方便。动力舱的工作环境也会更舒适……</p>
谷毅看着不大的模型下方只有香烟粗细的圆柱体，从位置看，那应该船的推进器。</p>
没有很长的轴，而且看不到船有舵。那似乎是矢量喷管。</p>
使用矢量喷管作为动力，不管是航海器还是飞行器，一个很好的好处就是机动性更好。</p>
看封燊对这船的设计要求，载重量不低于三千吨……那算下来排水量至少也有五千吨。</p>
如果换成军用舰艇。用高速替代装甲防御，除去必要雷达系统，岂不是可以搭载两千吨武器装备？</p>
意识到这个，他点头说：“我觉得这笔投资没问题。你们怎么看？”</p>
在场的，不是封燊的朋友就是亲戚。而且封燊占股份最多。就算亏，主要也是亏封燊的。</p>
再说了，封燊给出的这个项目，技术已经完善了。主要生产出电池，就是一个很有基础的，很快就能有收益的项目。</p>
别说是拿15亿做研究，就算是往海里丢15亿，他们也不会不满。</p>
毕竟，这个项目，明显是封燊想给他们好处的。</p>
谷毅赞同，其他人也附议。</p>
不过谷毅也跟封燊说：“封燊，下次如果有这样的项目，我们还是最好先商量一下。”</p>
这话是直说了。</p>
不过封燊也没觉得被冒犯到了。</p>
这次确实是他不对：“不会有下次了。”</p>
确实不会有下次。</p>
他顿了一下又说：“五岳重工那边能不能合作？”</p>
“卡车？”</p>
封燊点头：“现在五岳重工只是生产电池和发动机，难道就没想过自己生产整车？重卡其实也不错的。”</p>
谷毅想了一下，说：“要不先试一下中卡？”</p>
“……也行。”虽说重卡才是封燊想要的，但循序渐进更保险。</p>
而且，作为五岳重工的总裁，谷毅加上他这个副总裁也不是能在公司一言而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