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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出疹(已修)(2 / 2)

我想着她这般年纪深处宫中,应该是没有机会经历那些刻骨铭心的感情。这样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皇上真的拿准了要嫁公主,她至少不会有什么牵肠挂肚的人割舍不下。爱上一个人,在面临“生离”、“死别”这两件大事时,心疼的是多么苍白。

她垂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闷闷地喝了一杯,不语。我看着那外面蓝灰色的夜空,和依旧未停止飘落的皑皑白雪,看得久了,眼睛一阵刺痛,看各处都蒙上了层雾似的,我用力眨了眨眼,眼前还是却还是模糊一片,头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你怎么?!墨媱姐姐,你的脸……”我怎么了?我感觉得到崨崊转头看着我,她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想转向她这一边,却突来一阵晕眩,从脖子到下巴开始一阵针扎般的刺痒疼痛,忙伸出手上来要抓,立时被人拉了下来。“墨媱姐姐,你怎么出疹子了?”

出疹子?我强把手举到脸边,轻轻摩挲,一片细碎的突起,那手触及来的感觉令我浑身打了个冷战。我究竟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用力的张大眼睛去看,眼前已经一片迷蒙,只觉得座下的地面也在摇晃,整个人失去平衡的往一侧倒去。

“墨媱!墨媱姐姐!”

“来人呐!来人!传太医……”

我迷迷糊糊,听着身边悉悉索索的都是人的脚步声,还有崨崊惊慌失措的叫喊。

头晕晕的,感觉身体向一个漆黑的洞穴深深的下陷,周身都失去了原有的力量,也没有可以依赖支撑的任何物件。那刺痒胀痛的感觉从脖颈一直蔓延开来,像无数个小虫啃噬着我的身体,想着手去抓,却已动弹不得。

……

“墨媱,墨媱……”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那片我未知的漆黑中弥漫开来,我混沌的世界终于有了声响。

感觉好了一些,至少不再觉得天旋地转。我缓缓地睁开眼,一丝光亮毫无保留的刺进我的眼里,复又死死闭上。声音又再度响起,“墨媱,墨媱你终于醒了。”

微皱了下眉头,觉得嘴唇干燥的要裂开了。勉强张开眼,已经不似那般雾蒙蒙的一片,可也只是看个轮廓,不那么真切,只知道,是苍屽坐在床榻一边。至于我在哪个房间,现在是什么时辰,一概都不清楚。

我干咽着,喉头一阵撕裂的疼,惹得我咳了两声。

“你怎么样?好些了没有?还哪里不舒服?……”这会清醒起来,他的声音也近在咫尺,可是听得出来繁复的情绪夹杂在他的话语里。

我想坐起身,下去倒杯水。手肘缩了缩想撑起身子,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伸手把我安抚在榻上,转过身去,“哗啦”一阵水落入杯中的声音。

他竟然在倒水给我喝。“来,起来。”还在我呆愣的当口,他一只臂膀探到我的颈下,将我慢慢的扶坐了起来。虽然还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也能感觉他专注的将那索然无味的清水送到我的嘴边,那股清泉染着我心内的悸动却化作一股甘流,任我一点一滴的将它们滑过喉咙,沁到心里。

想不到这样的一个我,生病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这般照料,现在我不想顾及其他,只想着在我最脆弱的时候,他出现了,暖流变作泪水,呆呆的滑落下来,悄然无息,让原本就模糊地视线又泛起了一层涟漪。<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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