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孝文帝元宏强压下已至喉头的腥甜,缓缓的抬起几乎僵硬的手臂,指着帏帐内惊恐意外的两人,艰难的从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你…们…好!”
转身,孝文帝元宏也不再多说一字,只轻轻的吩咐柳儿传任城王元澄。原本呆愕的皇后冯润听到元宏的吩咐后,立即清醒过来,正待示意柳儿缓行,元宏立即瞪向一旁惊恐不安的柳儿,不容置疑的吩咐道:“去!”
一直震愕的双蒙此刻反而镇静下来,迅速理好衣服后,跪下地来,冲孝文帝元宏稳稳的叩首后,用平静得近乎异常的声音说道:“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卑职一人之过,请皇上万剐!”
冯润闻言不由一怔,脸上神色百感交加,双眸不由迅速滑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双蒙,你………”
尔后,冯润起身缓缓穿戴好,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向孝文帝元宏:“皇……”
然而,还没等她的第二个字出口,尚未回府的任城王元澄已匆匆领命而来。聪慧如斯,任城王元澄一看眼下的情景,一切俱已完全明了,皇家的颜面此刻即使在他那里也已是挂不住。虽在此之前,他已对皇后冯润的行径有所耳闻,但这样的事情作为兄弟的他却是不好开口多说什么的。他只是没有想到冯润和双蒙竟然会如此毫无忌惮,而且还在皇兄急着赶回报喜此刻,以此种方式毫不留情的当头一棒。
这孝文帝元宏连夜急着赶回,所为之何,别人或许不知,也无法妄自揣测,但他任城王元澄心中却是自有几分明白的。这一路上,他已明显感觉到皇兄的身体异常状况,也略能体会到他的几分心情。正在他暗自为皇兄、皇嫂即将到来的和美而宽慰时,一切到此刻嘎然而止。看了又看小说网就好像日益磨砺下逐渐顺手的琴弦,渐到佳境时突然弦断。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啊!
………
孝文帝元宏痛苦的转身望向任城王元澄,正待艰难的开口时,洞悉一切的元澄立即截住他尚未出口的话语:“皇兄,您不用多说,臣弟明白,双蒙这厮也忑大胆,竟敢……”任城王元澄话至此,却也一下子找不到更好的合适的罪名安置,不由顿了一顿,饶是他脑袋瓜转得快,很快接着话头说到:“竟敢…….监守自盗,窃取皇家宝物,罪应当诛!臣弟这就将他押下去正法!”
孝文帝元宏一怒之下,自是要将这双蒙处死,但自然也考虑到眼下的情形对于皇家来讲意味着什么,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讲又意味着什么。因此,他虽然心乱如麻,倒并也不糊涂,立即着柳儿请了自家兄弟前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任城王元澄倒也聪慧,没有让令他更难堪的场面发生。
“至于柳儿……”任城王元澄窥得孝文帝元宏默许的神色后,突然将嗖利的目光转向一旁早已呆立的柳儿。此婢完全知了今日之事,为了皇家的体面,自也是无法可留。柳儿一听顿时吓趴在地:“皇上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并未与双侍卫同谋,今日也未见其窃取皇后娘娘的宝物……”
……
一直静静观看着孝文帝元宏和任城王元澄一举一动,并紧张的思索着什么的皇后冯润此刻开口了。既是皇上和王爷均无意将此事情张扬,那她便有十分的把握了。将心中刚被孝文帝元宏发现时的那缕愧疚抹去,她要救眼前一直跪着的这个男子,而且必须得救。因为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个卑微的男人是真心在对待自己。人非草木,她冯润这几年下来,又何尝敢说对双蒙就没有一丝半丝的情意。
“你们不能杀他,既是如此,你们将他交予我处置就是。”皇后冯润一扫数日来的颓废与憔悴,重拾往日的强悍,语气竟是如此的坚决。然而一向城府颇深的她立即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幼稚的错误。即便是皇上不愿张扬此等丑事,但又怎可能放了双蒙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