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女眷出门,楚昊云怎么都得计划安排一下,因此将出行的日期定在三日后。
轻尘怎么都想不到,不过三日而已,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那天她照例随在婆婆身边陪她在园子里散步,结果看到一棵正在枯萎的至少也有百年的梅树。花匠准备将其移栽出去,另外换一株健壮的进来,因为女眷突然过来,花匠赶紧避开了去。
走到那可梅树旁的时候,轻尘忽然感到一股淡淡的哀伤的气息,她正觉得奇怪,忽然脑子里就闪出一副画面来。她恍然看到一只白色的虫子正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啃咬着什么。轻尘惊讶地眨眨眼睛,呆呆地瞪着那颗梅树,而脑子里的画面一闪而过,又变作了一截断根。
“来人!”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唤人将那避开的老花匠叫了过来。
“依依,怎么了?”梁氏听了夫君的话,现在对轻尘这个儿媳还是比较满意的。
“娘,这棵树只是长了虫子而已,不必挖走,只需用铁钉将树干里的虫子扎掉,再灌点药进去就可以了。”
“哦?三弟妹如何知道?”二嫂魏氏现在对轻尘的怨恨更甚从前了,几乎是逮到机会就要刺她几句才甘心。
轻尘不理会她,而是指挥气花匠除虫。
二嫂魏氏看轻尘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气,不由假笑道:“难不成三弟妹还是花仙?竟然能与花树交流。连棵树的虫子长在哪里都知道,真是骇人听闻呢!”
花匠按照轻尘的指点,一根铁钉钉下去再ba出来,果然看到钉子尖端有虫子的皮肉。
轻尘当即放下心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然而第二天下午,伯父步长天就登门拜访,让整个楚家都很意外。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步长天与楚宗腾客气了几句之后,就点名要跟自己的侄女轻尘好好谈谈,说是关于轻尘的父亲步长歌的事情。
接着,步长天又以不方便进内院为由,要求在外花园的水榭中会见轻尘。等轻尘不明所以地来到水榭时,步长天又以步氏机密为由,将楚家连同轻尘陪嫁的侍女都请得远远的。
“不知道伯父找轻尘,究竟有何要事?”轻尘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伯父找自己确实有要事,而且不想让楚家的人知道。
“轻尘,你爹是不是将我步氏的无忧决传给你了?”步长天开门见山地问道。
“无忧决?是什么东西?”轻尘疑惑地问道。
“轻尘,你要记住,你是步氏的后人,你的身体里留着我步氏的血脉。无忧决是我步氏先祖唯一传下来的一套修仙之法,你一个女儿家自小修炼也就是了,怎么能将其带来夫家?”步长天满脸严肃,虽然没有明着指责她,却比指责更严厉。
“伯父,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无忧决啊!”她练的是卧月功法好不好?
“步、轻、尘!”步长天怒道,“你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可要想清楚,若没有步家的支持,楚家会对你这样好?”
这是摆明了要威胁她了。
轻尘也怒了。她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若伯父好好跟她说说,她说不定还真的帮着他想一想那个什么无忧决可能在什么地方。竟然威胁她,哼……
“伯父这是威胁侄女吗?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既然将我嫁到楚家来,现在我就是楚家的人了。若伯父没有什么事,侄女就不留你了。您贵人事忙,还是早点回将军府去吧!”
“步、轻、尘!你——”步长天指着轻尘的鼻子,另一手握成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父亲十多岁的时候就能看到旁人不能看到的东西,他告诉我,就是因为修炼了无忧决的关系。而你昨日在楚家花园里的事情与你父亲当年同出一辙,你还想骗我?”
轻尘略有些吃惊。原来,爹爹曾经也经历了与自己相似的事情啊!而自己昨日看到的那两幅诡异的画面,竟然是因为修炼了卧月功法的关系?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步轻尘真的不曾修炼过什么无忧决,如若不实,天打雷劈!”不管是无忧决还是自己的卧月功法,既然阴差阳错到了自己手里,她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连同床共枕的夫君她都没有露出丝毫口风,更何况这个对自己一直不好的伯父。
“哼!若不是你将无忧决给了楚家,那楚家三少爷能对你这样好?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等楚昊云完全领会了无忧决,能留下你来?”
轻尘忽然叹息一声道:“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什么无忧决,更不曾将这个东西交给我夫君。伯父既然听我父亲谈起过,当时就应该找他要嘛。伯父您也知道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才三岁,而且并不在他身边,我哪里知道我爹将那个无忧决放在哪里?”
“哼!你父亲年仅弱冠就已经是家族中的第一高手,你曾祖父偏疼他,所以将无忧决后半部也给了他。而我身为长子嫡孙,竟然也只有无忧决上部口诀心法。没想到祖父刚刚去世,你父亲也阵前身亡,我步氏传承了近千年的功法,就这么失传了……”步长天停顿了一下,忽然又打起商量来,“轻尘,要不这样吧!你将无忧决的下半部分给我,我保证,楚家的事情,我们步家绝不穴手,只作壁上观。只要你促成了这件大事,楚家一定会真心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