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而行,穿梭于山峦高峰,身体变得轻盈柔软,融入云层,踮脚踩在犹带露珠的树枝上,攀升而上越飞越高,莎多大陆的人们常常说着,祝福远行的亲人,唱旅行歌谣——“不分国籍肤色,不分男女老少,我们心中最爱的依旧是这片大地,跪下亲吻脚边的泥土,我们的心灵为她而亮,烛火灯油为她而闪,这份热爱恒久有效,高呼我神的名,远行的人儿,即使在漆黑的夜,布满沼泽凶险的深林,也定然记得回家的路,无数双眼睛朝向的方向。”
有人问这落基山脉有多高,至高的山峰挡住了风雨阳光,远从东方而来的云朵徐徐上升撞上山腰,化作雨水落下,败兴而归,间或各种频率的叫声响起,此起彼伏不分上下,从茂密的树冠之间隔中,浓密林荫让能见度不到几尺,如闪电般转眼而过的身姿,带着野生动物所具备的凶猛迅捷,那种有力而优美的姿态动作,叫任何一个敢自称为艺术家的人类着迷。
山上越往高处越寒冷,从葱茏的冠生植物到蕨类再到顽强坚韧的苔藓,令人震撼,附近高峰的气候复杂多变,即使在一天之内,也往往变化莫测,暴雨频繁,云雾弥漫,冰雪肆虐无常,这种恶劣的气候造就如斯美景。
从来没人听闻,在这种地方,连绵的雪线以上会有人迹出现。
这里是神灵划下的禁区,最洁净神圣的圣域。
“记得你的呼吸,调整它,伸展你的四肢,寻找那些飞过你脸颊的风的痕迹,自由切换你的姿态。”
她首先感觉到的是温暖,好像回到母亲的环抱一样,令人安心的,舒适的,进入港湾的船,不管是身陷暴风雨、或是平静无波澜,都温驯可爱。
骤然身体变得冰冷,狂暴的风充斥四周,她觉得自己身在半空,无论如何伸开四肢都触不到底限,平坦的大地在哪儿,曾经温暖的存在在哪儿?
又似乎很熟悉,这种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落,擦过烈风快被撕裂了的感觉。
身体几乎融化了。
她猛地睁开双眼,身子向后坠,瞳仁缩成线。
一只手,覆盖她整张的脸,轻轻地,不容置疑地,把她压入破裂阴寒的冰层。
晶莹透彻,带有蓝色的水晶一样的老冰川冰,瞬间捕捉到了她,化成冰锁无边无际的禁锢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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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看着才刚刚清醒就被强力压入山顶冰层里面的黑发女孩,仿佛能通过坚硬耀眼的冰看到女孩脸上模糊的表情,青蛇缩了缩脑袋,缓慢滑行,不敢与那白衣男人对视。
“坐在这儿看着吧。”他说,牢牢抓住了青蛇的尾巴。
“她一天不出来,你一天要看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