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季玛,我好像对那晚的事有一点印象。”另一个干瘦的小胡子也转回头来:“而且,除了阿巴连斯克的朋友,谁还会把大英雄安德烈的事迹记得这么清楚呢?”
季玛瞪着胡易看了两眼,板起脸上前几步,笑着对尤里招了一下手:“先生们,请把你们的证件扔过来,我需要确认一下。”
“噢噫,这当然没问题。”尤里扭头对身后的马匪一努嘴:“证件拿出来,给警官们瞧瞧。”
两个马匪一怔,装模作样的去掏口袋。尤里将手缓缓伸进怀里,脸上露出无奈而又悲哀的笑容:“真的想不到啊,我们的警察居然会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小马匪骗的滴溜乱转,真的是可悲而又……”
话音未落,只见他迅速拔出手枪,对准季玛局长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季玛局长身子一晃,子弹从他的肩头擦过,溅起一串血花。壮实女警察大喝一声,先将胡易按倒在地,又冲上去扑倒了局长。
见尤里率先发难,另外两个马匪忙也跟着掏枪,不料尤里开了一枪转身便逃,与此同时警察这边乱枪响起,两个马匪登时倒地毙命。
尤里趁这功夫已经窜出了老远,几个警察调转枪头连开几枪,却都没打中。
季玛局长被那女警察压在身下,气的使劲拍打地面:“伊莲娜!起来给老子开枪!快!别放走那狗娘养的!”
“是!局长!”伊莲娜双手一撑,挺身收腿单膝跪地举枪瞄准,就听“啪”的一声,远处的尤里一个趔趄,左肩耷拉下来,衬衣立时被血浸湿了一大片。但他竟没倒地,抱着肩膀踉踉跄跄继续往前飞跑。
“别让他跑了!”伊莲娜起身率领几个警察追了上去,胡易也打足精神跟在后面,满心希望目睹尤里被就地正法。恨只恨自己菜刀没在身边,不能亲手在这个畜生身上剁两下。
尤里跑的很快,还不时转身胡乱打几枪。不过此时镇子里陆陆续续又有人出现,他毕竟贼人胆虚,不敢往镇内去,只能一路狂奔来到镇子外围的小路。
前面是一条通往镇外的林间公路,伊莲娜等人边跑边开枪,不但没能再打中,反而拖累了追击速度。
尤里一口气逃到路口,拐上林间公路前还悠闲的回头张望了一下,又随手向追赶的警察放了一枪。
就当他的身影刚刚被茂密的树林遮住时,哗哗的雨声中忽然传出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同时“砰”的一声轻响,尤里就像个纸片人似的轻飘飘飞了回来,翻着跟头一个狗啃屎趴落在地上。
众人急忙围上前去观看,只见尤里身子扭曲,七窍流血,在雨中呻吟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再看林间公路上,一辆大货车停在路中间,一个红发飘飘的窈窕女郎惊恐的向这边跑来,正是娜塔莎。
“娜塔莎!”胡易拨开人群,不顾一切的向她跑去。
“安东!你…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娜塔莎一头扑进他的怀中放声痛哭,紧接着又抹抹眼泪止住了悲声,呆呆看着地上的尤里:“我…撞了人…他突然出现…我尽力刹车…可能是…下雨,车速太快了…”
“不!你不该刹车!”胡易紧紧搂着她走到尤里身边:“就是这个王八蛋带人抢了我们的货!他死有余辜!”
“是他?!”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表情又是愤怒、又是担忧:“可是…毕竟…”
胡易也隐隐觉得有些麻烦,正想宽慰娜塔莎几句,就见季玛局长小跑着来到近前,先看看地上歪七扭八的尤里,再看看远处那辆大货车,气喘吁吁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娜塔莎刚才与胡易失去联系,卸完货便又与其他人一起匆匆开车回到岔路口沿路分头寻找。她在胡易冲下路肩的地方找到了留在车里的手机和菜刀,急切之间顺着路一直来到镇子边。不料车开的稍稍快了些,恰好将狼狈逃窜至此的尤里撞了个半死,大概也可以算是天意吧。
警察在尤里身上搜了一遍,没发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胡易趁这段时间将一切前因后果对季玛和伊莲娜等人详细讲述了一遍,娜塔莎表示愿意作证,并且还能马上找来多位证人。
“做什么证啊!”季玛局长用脚尖捅了捅奄奄一息的尤里:“都这样了,还能活过来吗?”
“留在咱们镇上怕是没救了。”伊莲娜沉吟了一下:“若是送到莫斯科的大医院…时间也不一定够。”
季玛盯着胡易怀中一脸愧疚不安的娜塔莎看了半晌,若有所思道:“把这样一个杂碎送到莫斯科抢救?有必要吗?”
伊莲娜不无遗憾的笑笑:“如果我刚才那一枪打的准些就没必要了。”
“我觉得打的挺准的。”季玛低头嘟囔一句,转身对围观的警察和镇民喊道:“镇上可能还有马匪活动,大家立刻分头去找!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