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衣人沉默的表情,陈大师试探着继续说道,“醉仙楼三楼阳台离地六丈,昨晚秦笑摔下时,现场有人检查,确已死亡。晚上,御医去秦府看病,也是同样结论。可是……这家伙居然活得生龙活虎!”
“神梦侯的女儿柳瑶琴今日拦截秦笑,也被秦笑当街揍了一顿。据目击者称,现场情况诡异至极。柳瑶琴竟然自己两次摔倒,摔得遍体鳞伤。秦笑虽吓得连滚带爬,可到底毫发无损。”
“所以……你认为秦笑身边必定有人?”黑衣人看着陈皮,眼帘微垂。
“是!否则,一个废物何以陡然能够如此英雄?再说,两次斗殴,现场观众都众多……”
“错!”
“错?”陈大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黑衣人,“大人,您的意思是……”
黑衣人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透过爬山虎青藤的缝隙,看向黑漆漆的夜空。
“谁说秦笑一定就是废物?你能确定?你亲眼目睹?”黑衣人霍地转身,直盯着陈大师。
“不曾。”
陈大师身上冷汗瞬间冒出来。皇都所有人都说他是废物。他也确实多次被人践踏尊严……甚至作昨夜还从楼上摔下来差点死亡……难道这也不可信?想归想,陈大师在黑衣人面前丝毫不敢流露出这些想法。
黑衣人似乎看穿陈大师的想法,冷冰冰的言语直击陈大师心灵深处:“若是秦笑装疯卖傻十七年呢?一个人能够伪装十七年,你能说他是废物?老夫一再跟你们强调,看问题永远不要只看表象,一定要直击问题的核心!若他本身早有修为在身,那么,装死也不难。”
“是是是!属下错了!”陈大师躬身点头,头上的汗珠滚滚下落。
“醉仙楼之事是否留有疑点?”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问道。
“没有没有!”陈大师肯定地点头,“处理阳台的人已经死了!”
黑衣人点点头,道:“对于秦府,以及秦笑,我们必须重新认识,重新布置。若秦笑确实装疯卖傻,那么,这一次他强势复出,定然是有着非同小可的原因。炼字公会暂时不要与秦府正面冲突。我先安排人试探试探。”
“是!”陈大师正要离去,想了想回头道:“苟齐已经向家族禀报,苟家人一向护短,睚眦必报,他们不会在乎区区侯府,想必随时会大开杀戒……我们……?”
“无妨!我们不与秦府正面冲突,至于苟家与秦府,无论谁是螳螂,谁是蝉,我们做一回黄雀岂不是乐事?你密切关注秦府动静,必要时添上一把火。既然风浪已起,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属下明白!”
陈大师领命,匆匆下楼,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陈大师消失不久,一个诡异的身影从黑暗里浮现出来。
“王爷,我们……”来人如陈大师一样,恭敬有加,神情拘谨。
“神梦候,说过多少次了。私下里不要叫王爷,称大人。“黑衣人声音里透出一丝愠怒。
“是,大人!”神梦候心脏急速跳动了一下。
“醉仙楼后来情况如何?这是我们第一次与无双候合作,万不可落下把柄。”黑衣人冷冰冰地问道。
“无双候都处理妥当了。所有相关人员都死了。现出已经冲洗干净。府尹那边,他们也有自己人。秦家至今也没来追查,兴许也断定秦笑是醉酒摔下。如今秦笑没死,自然也就没当回事。”
神梦候稍微稳定一下心神,汇报道:“今日秦笑在秦府整顿家务,开除一批侍卫,卖掉一批仆役。这其中有不少是我们各大家族安插的人手。不过,他驱逐的标准是听话与否,不像在调查他们的身份与底细。”
“不要小觑任何人。或许这是秦笑故布疑阵。他动静闹得那么大,不会这么简单。也许,他正暗中了解追查什么也说不定。”
黑衣人提醒着神梦候,沉吟片刻,道:“你女儿今日被秦笑当街狠揍,明日,借机派人到秦府去打探一下虚实。务必要确认,秦笑是否真的是废物。看看秦府变化究竟有多大。”
“是!”
……
……
修炼到半夜,秦笑洗洗漱漱,很快进入睡眠。
梦中,他与君莫惜三跪九叩,拜天拜地拜师尊……张灯结彩,金碧辉煌,人声鼎沸……一切繁琐的礼节结束,秦笑牵着君莫惜的手缓缓推开洞房沉重的大门……
“出来!秦笑,出来!”
“别当缩头乌龟!出来!”
“我们柳家不怕你!你不能这样欺侮我们小姐!出来!”
……
阵阵喧闹声猛然将秦笑拉回现实。他睁眼一看,口水湿了大半个枕头。天已大亮,数道红彤彤的阳光铺洒在窗台上,映红了半个房间。
你妹的!老子第二次洞房又被弄砸了!难道这是天意?
不行,就是贼老天,老子今天也给你灭了!
秦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披了件短衫便冲到门口。呼啦一声将门拽来,一阵风似的卷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