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万,”拍卖师高亢的声音很容易抬高现场火热的气氛,周培新坐在下方第一排,脸上的神色已经掩饰不住了欣喜:刚刚开始拍卖不到20分钟,价码已经从五百万飙升到了一千三百万,更是有人不甘跟着别人亦步亦趋直接站了起来,一次性加价两百万。
周培新回头看了看,加价的是北京宝利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时为寒,典型的北京爷们底气十足的站起来远远的望了一眼端坐在中央的远大地产的业务部经理,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有点意思了,周培新不易察觉的笑了笑:就让他们斗吧,斗得越凶,拍卖的价格越高,阳关市政府所能收到的土地出让金也就越高,唐书记在阳关的经济振兴计划才能有充裕的资金进行投入。想起目前阳关市政府财政的匮乏,周培新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一千八百万,”得到了总部的指示之后,脸色平淡的牟子勋举起牌来沉声喊道,猛然加价三百万作为反击,满座戛然,看来业内风传的两位大型地产的掌门人之间不和传闻所言非虚啊,所有人都转过来紧紧地盯着时为寒,等着他报出来另一个价码,拍卖师也高亢的烘托着气氛说道:“十三万平方米的土地一次性单块拍卖,全国仅此一家另无分号,路过了可千万不要错过啊!”周培新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有些失控的现场悄然不语。
与拍卖会的喧嚣与热闹不同,李伟正皱紧了眉头翻看着小露露心爱的纸皮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里面除了家庭的有些合影和露露自己的奖状之外,大部分都是露露爸爸的诊断材料,李伟的眉头拧的紧紧地看着诊断书上写着:陈品年,三十四岁,急性汞中毒。
怎么会是汞中毒?据李伟所知,陈品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建筑工人而已,急性汞中毒这种疾病简直和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李伟质询的眼光看着露露又猛然想起来她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孩子。李伟掏起电话打给了刘理智。
刘理智也有些疑惑,从低沉沙哑的喉咙里可以听得出来最近他又是为了锂离子电池的研究加班加点。“急性汞中毒?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我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工伤导致伤口感染,你确定吗?”刘理智质疑的问道。
“医院的quan套诊断书都在我这里,肯定是错不了的,”李伟一边说一边翻阅着陈品年的病例:“我记得刘叔叔您说过露露爸爸是因为给弘毅电池厂施工才受了工伤,当时是施的什么工,怎么会出现这种疾病?”
“我不太清楚,”刘理智回答道,他用力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当时常国富拍下弘毅厂之后紧接着就大张旗鼓的想要进行土地开发,想要把厂子整体搬迁到郊区,那个时候请的有施工队进行土地的平整什么的,露露的爸爸就是跟着那一批工程队干活的。当时有些空荡的地方甚至都开始深挖地表进行桩基作业了,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工程无缘无故的就停止了,厂子搬迁的事情也再也没有被提起来过。”
“桩基作业?”李伟有些纳闷的想着:“听起来还是和汞中毒这种事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病?”
两个人拿着电话都不说话,都在皱着眉头思考,李伟突然问道:“是不是弘毅厂的地皮本身就是带毒的?换句话来说弘毅厂本身就是毒地?本来地皮下面就有深埋的污染物,施工作业之后毒气泄漏造成了急性汞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