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外院,一男一女两个人被侍卫们团团围祝
那男子手执长剑,素色锦袍上染上了斑斑血迹,俊美无匹的脸上,带着几分森然。
那女子与他背靠背站着,一手抱着个婴孩,一手握着滴着血的匕首,妖媚的眼眸里散发出阴冷的狠意,让她眼角那颗桃花痣显得愈发的邪魅。
“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她抱紧了怀中的婴孩。
“李延龄,为了一个女人,你不但背叛了我,如今,还挟持我的儿子……枉我昔日视你为知交好友。”十四冷笑说道。
侍卫们迅速的为他分开一条路,他便慢慢的踱入包围圈中。
“别再过来!”女子将匕首架在婴孩的脖子上,“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只是想离开。”李延龄瞥了女子一眼,无奈道,“放我们离开吧……,我们绝不会伤害令郎。”
“你在说什么?!”女子毫不客气的怒瞪了他一眼,又转头望着十四叫道,“立即为我们备马,还有通关文书!”
“……好。”十四沉吟片刻,对身边的亲卫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侍卫牵了两匹马过来,马背上还搭着一个布袋。
“这是你们要的马匹、关文,还有干粮和银两。”十四沉声说道,将布袋抛给延龄。
李延龄打开瞧了瞧,果然是样样齐备了,关文也是军中驿卒常用的,并无可疑之处。他歉疚的望着十四,上前牵了马,对他躬身拱了拱手,“……多谢。十四爷昔日的知遇之恩、结交之义,李某改日必报。”
“箐儿,放下孩子,我们走吧。”他作势要将婴孩抱给十四。
“还不够!”被称为箐儿的女子——柳弄春,冷笑了两声,不但没有放开孩子,反而将匕首又逼近了几分。孩子似乎感受到了这紧张肃杀的气氛,哇哇哭泣起来。
“还有兵符,也拿来!”
“箐儿!”李延龄听了脸色微变,“你还没有放弃吗?-…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我们两个人的日子,好么?”
“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抓到我们的吗?”她冷笑,“十四阿哥诡计多端,你以为,他会那么好心,爽快的放我们离开吗?”
“我答应你,只要放下我儿子就此离去,我保证不会再追你们。”十四冷冷答道。
“我不会相信你的!”她尖声喝道,又将孩子抱紧了些,“快将兵符交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孩子嗷嗷大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听得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张玉箐……或者,称你为僖嫔娘娘?你以为,这样可以威胁到我吗?”十四盯着她淡淡说着。
虽然他表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可一双手却悄悄的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他浑身散发出的凌厉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他,很生气,想杀人!
“哦?”她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十四阿哥果然神通广大。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快将兵符交出来!”
“张僖嫔出宫这许久,贵国此时的情形大概还不清楚吧?”十四冷冷说道,“你的儿子病重,闵氏一族已趁机占据了王宫,废了他的王位。如今他们正四处寻找昔日闵王后之子——延龄君李昍,要将他拥立为王,即便你有了我的兵符,也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瞥了一眼李延龄,又接着说道,“与其取兵符强攻,不如好好巴结一下你身边这位世子吧。你说呢?……延龄君。”
“昀儿病重?!”张玉箐不可置信的退后几步,猛地摇了摇头,“我不信、我不信!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辞,是为了夺回儿子编出的谎言!”
“箐儿,十四爷所说,未必是假,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李延龄收起长剑,正色道,“若是形势真如十四爷所言,我到时候禅位与昀弟便是。”
“……你?”她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哼……若是王位落在闵氏外戚的手上,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就算是你,也不过是傀儡罢了!”
她将匕首尖端斜斜刺入婴孩的脖颈。
昑儿细嫩的脖子上,霎时渗出一滴血珠子,他哭得撕心裂肺。
“废话少说-…快将兵符交出来!没有兵马在手,左右回国后我也是死路一条,那现在就要这孩子给我陪葬!”
十四望着啼哭不止的儿子,沉默了片刻,终于从袖子里摸出兵符,抛到她脚边。
李延龄连忙拾起,翻来覆去瞧了瞧,对她点点头,“这是真的。”
“……谢了。”她妖媚冷笑一声,将兵符夺过,收入怀中,然后抱着孩子很快的翻身上马。
李延龄也随之上马,叹息了一声,对十四又拱了拱手。
“兵符给你了,孩子留下。”十四冷厉的盯着她。
“没有他,怎么保证我们一路的安全顺畅呢?”她咯咯一笑,两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冲出包围,往宅子外头疾奔而去,“待我安全到达了,再把他还给你吧!”
“箐儿!”李延龄也急忙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众人见小主子还在她手上,投鼠忌器,也不敢十分追赶,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远去。
“……该死!”望着他们的背影,十四咒骂了一声,一拳重重的打在廊柱上,圆木柱子顿时塌陷了一个碗口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