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肃纪 Ⅰ(2 / 2)

“女真如何?”

“正如小可适才所言双城一带女真同高丽人仇恨极深。小可认得几个女真酋长愿为将军前去联络。”他竖起一个指头“但得一家愿来小可敢言凭将军之宽宏大度必然能使其感动服帖。闻之继来者必然络绎不绝。”

他没拍马屁邓舍给他的的确就是这这个印象。

帐中初会邓舍他故作倨傲、无礼其中也有一试邓舍度量的成分在。邓舍的回应让他很满意。明君择臣明臣亦择君。他来投邓舍一为辽阳不识人叫他大仇难报;邓舍事迹听闻起来像个有志向有谋略的人;接触之后果然印象不错。

二则他这一脉庶出自幼饱经白眼。他自恃才高又身处乱世有以才华博富贵的志气;而邓舍处在起步阶段帐下武将尽有谋臣智士半个也无对他来讲未尝不是个一枝独秀的极好良机。

故此他决定一下即使面对陈虎诸将的排外还是尽心尽力。他相信凭借他的才干早晚要在邓舍的心目中地位高过陈虎等人。

他自动请缨邓舍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高兴地要下床腿麻了站不稳洪继勋急忙抢步上前扶住他。知道邓舍为了表示对自己的尊敬竟是连麻了腿脚都一直坚持不动。他不由感动。两人对视一笑尽在不言。

邓舍扶着他活动腿脚道“先生三纲六目我无一不从。约见汉人父老一事我今天就办。”面带忧色“只是双城新定路途不靖。先生远去我放心不下。”

洪继勋一笑道“将军不必挂虑。小可路途熟悉又通高丽、女真语言化妆乔扮虽龙潭虎穴如走平地。”

“既如此先生此去需要要甚么物事尽管言语。”接援女真人送礼是必须的。

洪继勋毫不客气狮子大开口“需银千两。”一句话要走了缴获的一半。

邓舍丝毫没有犹豫命令吴鹤年“取纸笔来我写手书一封。先生可带着去找赵将军支取。”纸笔送到邓舍下笔不写一千两又加了二百两“姑且算做先生的盘缠路上风霜太重不要辛苦了自己。”

洪继勋也不推辞含笑收纳。从袖中抽出一卷纸“小可不才为将军起草了一封告女真人等书。请将军观看。”

和上次帐内会谈一般洪继勋这次又是有备而来。邓舍接过纸卷展开来见上边写道

“天之生人岂有汉夷之别?居田野则农耕地荒原而射猎。射猎农耕者天生万物以养人也。蒙元暴虐如狼牧羊。收我五姓谋之填河。绝尔弓矢灭以生路。穷山恶水又禁金银之采;海青之苦肉食者岂会顾哉!

苍苍蒸民谁无父母?谁无兄弟如手如足?谁无妻子相见相欢?生也何恩杀也何咎?我大宋顺天应命禁暴惩凶。恭行天罚剿绝其命。豪杰雄俊何不来哉?当以双城诸地还归旧主。”

邓舍读罢连声称赞。提起笔来划掉了最后一句改作“除患宁乱共致太平”。沉吟片刻又把共致太平改成“同享富贵”。丢下笔问“这样改行不行?”

他的意思很明显招纳女真人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儿谁也说不清楚。还双城之地等等的话只能面谈不能写书上书是要传遍各地的白纸黑字有目共睹以后想改的话不好办。

洪继勋没开口吴鹤年先鼓掌喝彩“将军思路缜密。这么一改天衣无缝。”洪继勋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这件事就算定下。洪继勋收卷及邓舍的手书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小可这就去打点行囊下午出发。”

强敌环伺邓舍也想此事可以早点有个眉目道“可惜我伤未好不能为先生送行。”传来亲兵挑了十个得力的护送洪继勋一起同去。

洪继勋朗声一笑“小可一去无非受些风尘之苦;将军伤重未好军政大事无一不得劳烦。千万保养身体。”折扇一合“至多半月必有好消息送回。”拱了拱手转过身也不理吴鹤年飘然而去。

吴鹤年觑邓舍见他一点儿没有因洪继勋的礼数不周而不悦压下心中不满翘起指头真情挚意地夸洪继勋“名士名士。大有名士风采。有此人将军大业可成。小人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邓舍回到床上坐下招手叫吴鹤年也坐大框框已定具体的细节还有很多。从抚民到挂求才榜;又命吴鹤年搜检城中工匠尽皆交付军中纳入匠营;城中尚有余火也需要赶快扑灭诸般细事一一商讨吩咐。

他道“地面田地数目、务农人员多少还得请吴总管操心。耕牛、犁车等物也需一一登记载录。”他打小就跟着邓三们杀人放火农田水利这一块儿委实一窍不通。搜检记忆说了几条把这重任交付给了吴鹤年。

也不怕他耍滑使奸。邓舍不*国这些人大部分务农出身还是通晓的。吴鹤年诺诺唯唯劝农耕桑是他的老本行他熟门熟路的没有甚么压力。

邓舍又道“既然先生已经做了双城总管身居父母官之位。汉人诸族父老也就烦请吴总管一起约请我下午就见。”

窗外人声渐嘈杂天色大亮了。邓舍唤亲兵进来吹熄蜡烛灭掉香炉。吴鹤年瞧没他什么事儿了知趣地起身告辞。

他才离开王夫人就来了。她早就起来了只是邓舍和洪继勋两人室内论事亲兵不让她进在门外候了半天。她今日傅了粉黛尽掩昨夜憔悴拖着长裙举步冶艳。随着进来两个换班的少女年纪更小最多十二三岁。

一个高高举着水盆一个小心端着饭食。也许是因为年龄小不懂事她们的胆子比昨天那两个大敢拿眼睛低而往上地偷瞅邓舍。

闻到饭香邓舍才觉得饥肠辘辘。从醒来到现在只喝了一碗参汤怎么能不饿。王夫人穿的这件袄袖子又窄又短掩不住手腕。一双纤手都露在外边。倒也方便了她伺候人。

她掩上门指挥侍女跪在床前亲自动手先为邓舍擦拭了手脸。又撩起裙子跟着跪倒邓舍枕前拿起汤匙吹得不热了讨好地送到邓舍口边。往日的高贵姿态不久前施舍一般的屈身半就竟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温驯依顺如一只家犬也似。

对谈半天邓舍的确累了。看她这么殷勤他拒绝得烦了干脆随她施为。眯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只管吃喝。

他的这般神态落入王夫人眼中越发肯定自己昨夜的猜测是正确的。邓舍肯受她服侍使得她微微安心。不敢松懈提点精神各种伺候王士诚的手段无不用出。

如果说伺候男人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不掺杂甚么感情的话;那么此刻她惊奇地发现竟然从伺候邓舍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一点点的快感。她不知道这是重压之后蓦然放松的结果。一再地反复体味在她的刻意搜寻之下快感越来越强烈。

她脸颊泛红心跳加快她腿软身酥不自禁地加重了呼吸。波涛汹涌刺激得她手足发抖情到极处跪不稳当跌倒在地。手里的汤匙掉落下来摔得粉碎。

邓舍吓了一跳急忙睁开眼“怎么了?”

侍女把王夫人从地上扶起来她感觉到裙内腿间湿漉漉的一大片。几个月的**累积竟在这个时候宣泄了出来她俏脸通红羞赧难言。别有一番刺激。

邓舍误会她生了病“敢是路上风霜这几天又没休息好病了?”喊亲兵去找大夫叫侍女扶她回去休息。

那快感太过强烈王夫人从未体会过。余波到现在还没消褪她股颤腰柔脸上红晕直蔓延到耳后颈间抬起水汪汪的眼悄悄看了看邓舍。她先是数日惊惧适才又极其酣爽情绪大起大落在这女子情感最细腻丰富的时刻见邓舍一叠声地催促叫大夫心头第一次感到了羞喜。也趁机一边回味着一边任由两个少女搀扶着退了出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奔了过来。亲兵进来报告“将军探马来报。”

进来一人却是先前派出去探查王士诚下落的探子。邓舍按手不叫他说话等了片刻估摸王夫人走得远了才问“是死是活?”

“禀告将军。小人未到上都半路上听闻王士诚、续继祖二人三天前带着兵马尽数过海回山东为毛贵报仇去了。”

“传我命令命赵过拣取缴获珍宝挑选好看值钱的送给娘子。什么也别说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王士诚、续继祖若是被赵君用战败几件珍宝无足挂齿;但若是王士诚、续继祖获胜占据山东几件珍宝更是不值一提。

邓舍瞧见案上参汤又道“把这碗汤给娘子送去。请她好好养病拨几个侍女服侍。”叮嘱“这件事除我之外谁也不许说。如有泄漏斩。”

亲兵和那探马凛然接令。

这件事还不到说的时候。双城地处偏远消息蔽塞邓舍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寻思得寻个机会补救一下前几天帐中对王夫人的冷淡。门外亲兵又报陈虎诸将来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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