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小默不禁竖然起敬，赶紧做出恭敬的姿态，心想这老头看来不是看门的，也许是偷闲下来散心的。
“对不住、对不住，老师您不要往心里去，怪我眼拙”，贝小默赔了个小心，接着问，“请问您刚才说的条件是……”
“简单！”老头子正襟危坐着道，“一年两百万经营任务，先交一百万风险押金，我们给你一张记者证，回去就可以开张了。”
“一百万押金？”贝小默喃喃自语道，这点钱对于贝小默来说虽然不算多，而且自己也知道，很多媒体在下面城市设立的记者站，或多或少是有广告经营任务的，但是这也不算小买卖，总不能在传达室谈吧？
“老师，您看我们能不能到您的办公室细聊？”
“办公室？”老头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后当即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什么办公室？这就是我办公室！”
贝小默也愣了一下，最后明白了，敢情你就是一个看门的。当下心里有些不舒服，呛道，“老师傅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的，我是来谈合作的，你瞎搅合什么啊？”
“哎，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我瞎搅合？”老头激动起来，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来，满口唾沫星子乱喷，一只手用力拍打着这张纸，“你自己看看，看看！这上面的记者站、办事处，哪一家不是找我谈的？哪一家不是归我管的？你自己打电话去问问！”
贝小默这才明白，原来这家报社是全民招商啊，只要给钱，看门的老头就能做主，可见这报社离关门已经不远了。
当下，苦笑了一番摇摇头转身就走。人家老头还在背后叫唤，“哎，你还谈不谈了？”见贝小默理都不搭理自己，老头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这些基层来的！”
贝小默接连又转了几家报社和杂志社，感觉这偌大的京城人都变态了，不管是正牌的还是野鸡的媒体，见了面就是一个字——钱！只要肯交钱，不管你是小学毕业的还是流窜作案的逃犯，人家压根不在乎你什么身份，都把胸脯拍得嗵嗵响，“交完钱，一个月之内给你办好记者证，回去你就可以赚钱了。”
这不是扯淡吗？贝小默很沮丧，不管做不做树不树牌坊，媒体好歹代表的是社会公信，现在倒好，京城的这些社会公器干脆就脱光了裤子，堂而皇之就跟你说我是我就是出来卖的。
贝小默感觉到了迷茫。
他在宾馆里睡了一天一夜，终于决定，老子不干了！
他决定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跟自己老头子谈一次心，并不是他贝小默没有努力，而是自己不想同流合污做社会的渣滓，这样有辱老贝家的门风。
贝小默收拾着行李，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整天灰霾天气的城市。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贝先生，我是香江日报的，我姓吴”，对方开门见山问道，“我们上回交流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来电的是香港香江日报的总编辑吴良镛。
贝小默一听，当下就乐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