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阳光透过小窗倾洒而下。</p>
苏晟醒来以后，摸了摸绷带缠绕的伤口，全部被神奇的治愈、结疤，痛感仅残留少许，撕掉沁血沾肉的绷带，疤痕下清晰可见粉嫩的新生鲜肉。</p>
奇怪？</p>
难道重生会让我的身体拥有奇特能力？</p>
大姐苏木婉在做饭，说是大姐，实际上，才刚满十七岁，前世的苏晟比苏木婉大一个苏丫丫。</p>
苏丫丫今年七岁。</p>
一人一碗黍米清粥，配上小碟酸菜，十分清淡，但暖胃。</p>
“姐，今天漭荡学院招生，我想再去试一试。”</p>
苏木婉一愣，看向苏晟胸口，“那你的伤？”</p>
“姐，我的伤没事，都结疤了，你看。”</p>
苏晟敞开对衫薄褂，露出骇人的胸膛，在右胸口上有三个小指长的疤痕，成“品”字排列，左下肚皮上斜着一条拧巴的蜈蚣疤。</p>
苏丫丫吓得小脸惨白，捂住眼睛，忍不住又从指缝间偷窥。</p>
苏木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泪眼婆娑，自哀自怨道：“都怪我……”</p>
“姐，别自责，更别愧疚，不怪你，咱们不说这些，继续吃饭，待会吃完饭，我送你去布庄上工，然后丫丫躲在家练字，我去漭荡学院报名参加考试，只要我能通过测试，以后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甚至能吃上肉，还能住上内城的安全屋。”</p>
苏晟温和一笑，宽慰苏木婉，同时摸了摸小妹的圆脑袋。</p>
苏木婉怔怔望着苏晟，好像小弟哪不太对劲，和以前不大一样，但又说不上来。</p>
苏丫丫倒没啥感觉，以前和现在，大哥一直以来都喜欢抚摸她圆滚滚的小脑袋。</p>
但“吃肉”两字，萦绕她小小的脑海，她想尝尝，肉到底是什么味道。</p>
吃完饭。</p>
和苏木婉一块出门。</p>
勾栏巷是戏曲一条街，爱听戏的老人和戏客都会来到勾栏巷，不少戏班在此谋生。</p>
一大早，各种练嗓子的“啊啊哇哇”声从左邻右舍传来，二胡，唢呐，竹笙等乐器驳杂合奏一曲，似乎人不送走不罢休。</p>
出了勾栏巷，来到铜仁大街上，在街头的石板桥渡口，苏晟抬头一瞥，瞅到桥头对岸站着三个壮汉。</p>
黝黑皮肤下，肌肉虬结，身材高大，衣着黑布衫，胸前用金线绣着一颗硕大凶狠狗头。</p>
领头一人，右耳垫着纱布，绑在脑袋上，李豁子，人如其名，一口虫蛀豁牙。</p>
苏晟沉声道：“是李豁子和他两个手下张三、李四，看样子想堵咱们。”</p>
“咱们快回家躲着。”</p>
苏木婉也看到李豁子三人，一脸惊吓，浑身发抖。</p>
“来不及了。”</p>
苏晟脸色一沉。</p>
就在算苏晟姐弟俩出现街上的同时，李豁子的目光投来，在半空和苏晟目光相接。</p>
苏晟远远看去，李豁子嘴角挂着狞笑，转身对张三和李四说些什么，便迅速奔向他们姐弟俩。</p>
“跑！”</p>
苏晟抓住苏木婉的手，转身就跑。</p>
苏木婉大喊道：“你快跑，别管我，我替你拦住他们。”</p>
傻姐姐，他们的目标可并非我自己啊。</p>
苏晟没废话，抓住苏木婉的双臂，往脖子上一挂，屁股一拱，将苏木婉挑到背后，箍住苏木婉双腿，拔腿就往内城方向跑去。</p>
“槽，这瘪犊子，昨天被我捅了几刀，今天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能背着苏木婉那个小娘们跑得飞快，命真特么硬。”</p>
李豁子怒骂一声。</p>
“快追。”</p>
“老大，他们要去内城。”</p>
“在入内城以前拦住他们。”</p>
“淦！”</p>
三人狂撵。</p>
苏晟背着宛如受惊小鸟的苏木婉一路狂奔，身后三人骂骂咧咧紧追不放。</p>
“苏晟，你特么给我站住，不然我让你好看。”</p>
“槽尼玛，你今天要敢踏入内城半步，我就在你家门口堵你，等我抓住你，活劈了你。”</p>
“我就不信，你能一辈子躲在内城，别忘记你只是个三等公民，可没资格入住内城。”</p>
苏晟低着头，沉默着向入城跑去，到城门口，苏晟放慢脚步，看向身后追来三人，又瞅到一旁持有警棍和刀棍警差，一脸从容淡定。</p>
“苏晟！”</p>
李豁子来到苏晟身前，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声吼道。</p>
“你小子找死。”</p>
“哦。”</p>
苏晟平静的应一声。</p>
见苏晟如此轻描淡写地回应，李豁子满腔怒火难以发泄，又碍于一旁警差虎视眈眈，只能狠狠剜苏晟一眼。</p>
“你！好好好，算你有种，你给我等着！”</p>
说罢，李豁子贪婪扫苏木婉一眼，转身带张三、李四离开。</p>
苏木婉脸色煞白，迟疑片刻，说话有些结巴：“小晟，要不、咱们离开漭荡府吧。”</p>
逃离漭荡府并不现实，天下大乱，一府可概九州，到哪都一样，而且，一旦离开漭荡府，三等公民的身份便会注销，届时成为流民、役民更没人权和尊严可言。</p>
“没事的姐，从今天开始，咱们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相信我。”</p>
苏晟轻轻握住姐姐冰凉颤抖的小手，温柔的抚慰。</p>
迎上小弟柔和沉稳的目光，苏木婉愣了愣神，一下子镇定下来，颔首低眉，轻叹：“嗯好。”</p>
送姐姐苏木婉到漭荡府最大的纺织布庄、锦绣布庄的纺织作坊上工。</p>
稍后，苏晟直奔内城东林大街的漭荡学院，占地三千亩的漭荡学院，是整个漭荡府唯一一所官方组办的修炼者学校。</p>
是漭荡府修炼者的培育摇篮和输出基地。</p>
此时，漭荡学院的前广场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整个漭荡府府城人口约三百万，加上漭荡府治下的一百二十八座城池和上千个小镇，人口超过七百万。</p>
每年漭荡学院都会招纳一批新生，一届五百人左右，并非漭荡学院不愿意多招，而是能在十二到十八岁之间可以成为修炼者的人数，每年大概就五百人左右。</p>
七百万人口，除去比三等公民更低贱，以至于不被记录在册的流民和役民，十二到十八岁的适龄少年总数约五十万。</p>
而五十万仅五百可以成功踏上修炼之路，由此可见，成为修炼者的难度之大。</p>
苏晟拿着三等公民身份证，排队等待报名入场测试。</p>
在上午九点，广播播报。</p>
“根据漭荡学院招生准则，仅招生十二到十八岁适龄少年参加招生考试，请年龄不在适龄期的考生自行离开，本院仅招生三等公民及其以上生源，役民和流民暂不招纳。”</p>
“考试时间为新兴1018年7月5号到6号两天，每位考生只有一次测试机会，任何人不得贿赂考官、测试作弊，一经发现，永不录用，并记入档案。”</p>
……</p>
上午十点半，苏晟顺利进入考场。</p>
“考生15210070，领到修炼基本法的指导方法以后，你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也可以要求提前测试。”</p>
“修炼室内有一枚黄元丹可以调动你的气海，一人仅有一颗，也就意味着你只有一次测试机会，自行携带修炼丹药视为作弊行为，请不要自误。”</p>
一名青衣制服的考官检查完苏晟的公民证和准考资格证以后，给他指向一个修炼室。</p>
苏晟点头，道一声谢。</p>
推开分配的修炼室，是三个平方左右的小隔间，只有一个蒲团，一本薄薄小册子，以及一个小瓷瓶。</p>
这种修炼室属于特制，专门为修炼者打造，有绝对隔音的效果，以便修炼凝气时凝神静心的需要。</p>
翻开小册子，有对修炼一道的介绍。</p>
所谓修炼，就是将天地灵气化为已用，只要能感受到气感，就算准修炼者。</p>
苏晟粗略一读修炼法，刚准备修炼，就感到浑身充满爆炸性力量，一道宛如汪洋的灵气流冲刷激荡。</p>
“这……就成功了？？”</p>
半个小时过去。</p>
那个有些油腻的中年考官前来喊他去测试。</p>
“15210070，你准备去测试，还是放弃？”</p>
“测试。”</p>
“你跟我来。”</p>
考官带着苏晟来到测试厅，厅内陈列数百台水晶碑刻，其上镌刻有一条白蛟，神勇俊秀，是漭荡学院的校徽标志。</p>
此时，测试的考生数以万计。</p>
在测试厅，有监考老师监督纪律，所有人默默排队等待测试。</p>
考生站在测试仪器前，只需双手贴合，双眼紧闭，测试仪器就能测出修炼者的四维数据。</p>
分别为，力量，速度，根骨和体质。</p>
此刻厅内，时不时有测试仪器播报四维数据，此起彼伏：</p>
“10，12，11，8，不合格。”</p>
“19，20，25，17，合格。”</p>
“5，9，11，14，不合格。”</p>
“……”</p>
不合格者垂头丧气离开，合格者喜笑颜开，和前世差别不大，类如高考结束时，几家欢喜、几家愁。</p>
中年考官对苏晟解释道：“修炼者的四个指标，在后现代实用性科学测量仪器的计算下实现量化，量化标准的准确度、执行度、可信度极高的检测方法。”</p>
“量化测试出的四维数据，以10为基础，15以上为合格，20以上为良，30以上为优。”</p>
说罢，中年考官转身离去，苏晟所在15区，是他的负责辖区，但他不可能在此等候苏晟结束测试，他需要去接待更多准备测试的考生。</p>
见考官转身离去，苏晟张了张嘴，没敢去拦住对方询问他的刚修炼就如汪洋大海一样的气浪，可液化真元又算什么情况，算什么等级天赋，量化可得多少。</p>
苏晟排在队伍里，好奇的瞟向那些正在测试的考生。</p>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轰然大笑。</p>
“1，1，1，1，不合格。”</p>
测试仪器播报结束，四周考生哈哈大笑。</p>
“竟然有1、1、1、1的四维数据？上帝向人间播撒智慧，她却悄悄撑开了伞。”</p>
“没意志，没心没肺，没信念，没精神，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差别，废物一个。”</p>
“难以置信，竟然会低到测试仪器卡壳。”</p>
……</p>
那个站在测试仪器前的考生，是个穿蕾丝公主裙的十二三岁小姑娘，一脸茫然失措、不敢置信，她痴痴望着仪器上显示的四维数值，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p>
“我、我、我怎么会？”</p>
测试厅的主考官见测试仪器播报“1，1，1，1”，他也有点懵，但作为监考老师，他必须维持纪律秩序。</p>
“全体考生保持肃静，测试厅严禁喧嚣，请继续测试四维数据，不愿意测试的考生，立即离开。”</p>
主考官此话一出，整个测试厅的哄堂大笑瞬间戛然而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