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怕宵之辈,但手下官员难免身处险境。”变道。</p>
方怀看了彭玉麟一眼:“你认为八旗不该撤吗?”</p>
“非也。八旗耗费靡多,确乃一大忧患。然今时今日,我与英人势成水火,八旗人丁不下数百万,牵连甚广,贸然裁撤,只恐陡生变乱。”</p>
方怀听完背过身,拿起御案上的一碗茶道:“这些朕自然有分寸,你就不用担心了。朕找你来是想问问缅甸地战事进行得怎么样,徐邦道有什么打算?”</p>
彭玉麟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八旗地事情,他对方怀地镇定有些不懂了,朝廷里八旗权贵的势力有多大他是最清楚地了,真的有办法解开那个死结吗?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少年皇帝的一时冲动?</p>
“启禀皇上,如今英军已退回缅南,而我军也因连日作战,士卒疲惫,不堪再战。双方以曼德勒为界,暂无交锋,第四师已随远征军的伤员撤至南,正在修整中。徐邦道来电大军急需弹药、粮食和补充的士兵,他计划先往北撤,在缅东缅北站稳脚跟,并利用这段日子训练缅甸军队以为助力。”</p>
方怀看了看墙上的地图,道:“英人看来是不敢跟我在丛林交战了,你就跟徐邦道,他的奏折朕准了,不过也不能让英人太安稳了,缅甸朕全都要,也要定了。”</p>
“臣领旨。”彭玉麟躬身道。</p>
等彭玉麟退下,方怀走进里间。杨士琦已经在那里地等着他了。这段时间,杨士琦名义上是方怀的侍读,实际在方怀的暗中支持下,组建了一个情报系统。方怀将之称为“谍卫”。</p>
方怀看到杨士琦面色凝重,微微一笑道:“杏城,有什么话先坐下来,是不是欧洲又有什么消息传回来?”</p>
对于方怀日理万机,却淡然若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态度,杨士琦自问是学不来的,或许这就是天子的风仪吧。“启禀皇上,不出皇上所料。倭人果遣使往欧洲寻求英法的支持,臣布置在欧洲之眼线已然盯住他们。不过因其会谈之事关乎机密,所以至今尚不知倭人与英法交涉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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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怀没有在意,看了一眼杨士琦道:“你对日本此国有何看法?”</p>
杨士琦颇为郑重地道:“咸丰年间,英、法各国以日本为外府,肆意诛求。日本君臣愤为雄,选宗室及大臣子弟之聪秀者往西国制造厂师习各艺,又购制器之器在本国制习。已能驾驶轮船,造放炸炮。同治年间,英人虚声恫愒,以兵临之。然英人所恃而为攻战之利者,彼已分擅其长,用是凝然不动,而英人固无如之何也。日本距西国远而距中国近。我有以自立,则将附丽于我,窥视西人之短长;我无以自强,则并效尤于彼,分西人之利。”</p>
方怀微微头:“你看得很准,日本就是一头养不亲的狼,现在它身子壮实起来了,爪子也锋利了,就要出来找食吃了。若在平时,我大清是虎,也不畏惧他,但现今咱们很可能要和两个好猎手打上一架,就容不得它来搅局。”</p>
杨士琦头默默站在一边,他知道方怀还有话要。</p>
果然方怀仿佛自言自语道:“所以得找块骨头把它给支开,这块骨头不仅要它啃得心甘情愿,还要一直噎着它,最后把它噎死……”方怀目光闪动着,若有所思,南书房中一时间静得掉根针在地上也听得见。</p>
过了一阵,方怀停住自己的思绪,也许自己当初考虑的那个计划可以登场了。不过方怀并没有把心中所想出来,而是换了话题道:“杏城,朕前日让你看的那份收回各省征收厘金之权的折子,你觉得怎么样?”</p>
杨士琦微微沉吟道:“如今各省督抚中唯有两广总督丁宝祯是皇上一手提拔,其余……云贵总督岑毓英、陕甘总督曾国属于彭左一派,山东巡抚薛福成、四川巡抚周馥性子刚直,又得皇上恩典,想必会支持新政。其他诸省恐难响应。皇上何不再等两年,待今科士子熬出年资,再将郑观应、康有为、刘光第等人补上督抚之缺再行此事。”</p>
方怀眼中精光闪了闪道:“现在看上去似乎是这样,但不定过阵子会有变化呢?朕已经有些等不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