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妆这一次，算是坐收渔翁之利了。</p>
黎康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完了一盏茶。他和沈晓妆还是不能够像亲兄妹一样相处，缺少了血脉的羁绊，于黎康而言，对沈晓妆最多只是感激。</p>
事情解决了，沈晓妆一派轻松，连带着看近些日子愈发畏手畏脚的芙芽都顺眼了起来。</p>
梨棠居里面得用的下人也就溪苏和朱娘子排的上号，黎婧的身份摆在那，除了沈晓妆哪个敢指使她。</p>
芙芽把黎康方才用过的茶盏撤下去，换了一套粉瓷的茶具摆好，给沈晓妆倒上她平日里喝的蜜水，退到一边规矩站好。</p>
一套动作下来像是个被操控的木偶人。</p>
沈晓妆回忆了一下这几日的事情，基本都和二房没什么关系，那芙芽这般小心谨慎是做什么？</p>
还是说温氏是要准备搞点什么小动作？</p>
黎昭哲到现在还没说解了沈晓妆的禁足，沈晓妆也乐得装个乖乖女，没人让她出去，她就半步都不踏出梨棠居。</p>
晚间沈晓妆刚准备用膳，便来人说黎昭哲叫她去书房一趟。</p>
沈晓妆把手里的筷子撂下，笑着说自己马上过去，却是在暗骂黎昭哲可真是会找时候。</p>
真是受够了黎婧的这个爹了。</p>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物，不一样的是父女二人之间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p>
沈晓妆到的时候黎昭哲正在写字，沈晓妆一个勉强能把字认全的人当然不具备什么鉴赏能力，干看了一会，除了觉得肚子饿，也没看出来黎昭哲这字到底哪里好。</p>
黎昭哲终于停笔，把桌上的字拿起来展示给沈晓妆看，说：“你觉得为父这幅字写的怎么样？”</p>
沈晓妆实话实说，“女儿学识浅薄，不敢随意评判。”</p>
为什么学识浅薄，因为她被人卖掉了，过了四年的苦日子啊！</p>
黎昭哲眼神暗了暗，随手把那幅字放到一边，沉声道：“你这次做的事情，是好事，为父很欣慰。”</p>
沈晓妆有些好笑，难不成您老人家欣慰的表现就是把您闺女关禁闭啊？</p>
黎昭哲见沈晓妆没反应，顿了顿接着说：“那日我问你，你为何不与我说实话？”</p>
沈晓妆微微一笑，反问黎昭哲：“我说了实话，父亲会信吗？”</p>
黎昭哲一时无法反驳，拿出他惯用的计俩，用长幼尊卑来压沈晓妆，“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p>
“难道女儿说错了不成？”沈晓妆可不怕黎昭哲，左右不是她亲爹，月月给她发月钱的也不是黎昭哲。</p>
大约是想起了什么，黎昭哲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爹知道阿悦还在怪我，这些年来阿悦的确受苦了，我和你母亲......”</p>
黎昭哲一提到万氏，沈晓妆连话都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父亲今日叫女儿来是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什么事，女儿还要去陪祖母用晚膳。”</p>
被沈晓妆打断，黎昭哲似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搭在桌面上的手微微用力，把放在桌上的宣纸攥皱了一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