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清晨。</p>
天气已经暖了起来，白天也渐长了，天亮的时辰一日比一日早些。</p>
谢寒穿过晨露回到襄国公府的时候，正和在院子里打拳的襄国公对上视线。</p>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先开口。</p>
谢寒一宿没睡的脑子在见到自个亲爹之后开始隐隐作痛起来。</p>
他老人家不在自个院子里打拳，在谢寒院子里面打拳干什么？这地方风水好吗？</p>
襄国公冷哼了一声，“都定了亲的人了还出去鬼混，你对的起黎家的丫头吗？”</p>
谢寒不说话，闷头往自个屋子里走，他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没心思和襄国公在这打太极。</p>
襄国公早年常年征战沙场，在甘州一住就是一年都回不了家一次那是常态。孟氏有时会去甘州，但去一次就要三四个月，襄国公府上时常只有谢宽和谢寒两个小主子在。</p>
谢宽倒还好些，他在甘州出生，从小被襄国公带到五岁才回京，自幼便听话懂事，日日练功读书一眼都没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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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寒却不同，他生在京城长在京城，那时襄国公身子骨还硬朗，在京城的时间少之又少，孟氏要管着襄国公府上下的家事，偶尔还要去甘州找襄国公，谢寒幼时相处的最多的家人，是自己的兄长。</p>
可又过了几年，襄国公伤病愈发不能忽视，长子谢宽就顶替上父亲的职责，去了甘州。</p>
对于谢寒来说，偌大一个国公府里最亲近的家人走了，换回来的是个满负盛名，却于他而言极其陌生的父亲。</p>
彼时谢寒已经十二岁了，正是叛逆的年纪，襄国公才回道京中，也不知该怎么和这个小儿子相处，父子二人隔阂不断，襄国公越是想管教谢寒，谢寒便越是和他对着干。</p>
谢宽在甘州很快就打了胜仗，少年战神的名声一下就在京城打响了。谢寒在京中听到消息，何尝不想像父兄一眼成为人人称赞的大英雄。</p>
但襄国公不许，谢家已经有一个儿郎在甘州了，也只能有一个，那是老皇帝的神志还算清醒，坐在龙椅上，凭借这些年做皇帝的直觉，他也还算是个明君。</p>
一个君王，自然懂得制衡二字如何写，襄国公作为臣子，也同样懂得功高盖主的道理。</p>
但年少的谢寒不懂。</p>
少年人凭借着一腔孤勇想要闯出一片天地来，却被人铐上枷锁，囚禁于京城这一方天地之内。</p>
满腔热血无处发泄，挣扎嘶吼没有成效，最后只能带着不知名的报复心，既然不能出了这城，那就把这城搅得一塌糊涂。</p>
谢二是个混世魔王的名头就这么在京城里传开了。</p>
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谢寒如今已经在甘州的军营里面磨炼过，他隐约体会了父兄的艰辛。</p>
可是父子之间的隔阂还是在的，谁都拉不下脸去求和，便这么一直僵持着。</p>
谢寒这般态度叫襄国公有些恼怒，指着谢寒吼道：“你个臭小子，你爹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