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计划，这的确是一个万全的方法，但现在的问题是，婆勒还没被打下来，高挚人还在甘州，大皇子就已经发现这件事了。</p>
都不需要大皇子亲自下场，他只需要随便找一个人在朝堂上稍微提一下这件事，依老皇帝现在的性子，一定会对高挚严惩不贷。</p>
那么在这期间竭力为高挚掩护的黎家和谢家，甚至一些沈晓妆并没有接触到的势力，都会被拖下水。</p>
没了甘州的兵权，四皇子最后能成功的几率会被大大削弱。</p>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会出意外的。</p>
毕竟这么好的机会落到了大皇子手里，能一举扳倒一个劲敌，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放弃吧。</p>
沈晓妆更睡不着觉了。</p>
把头往谢寒怀里一扎，说起话来闷声闷气的，“那怎么办呀，总不能这个时候叫高挚回来吧......”</p>
回来是肯定不能回来的，就看高挚和大皇子之间谁的动作更快一步了。</p>
但战争哪是那么容易左右的事，怎么看都是他们落了下风。</p>
“你操心他做什么。”谢寒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十四岁便上了战场的少年将军，你当高挚和那些草包一样吗？”</p>
沈晓妆当然知道高挚不是个草包，万一，万一高挚真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叫黎婧怎么办呢？</p>
黎婧从没说过她与高挚是怎么相识的，沈晓妆也从不主动去问，但她是了解黎婧的。</p>
若不是做好了要和高挚共度余生的准备，黎婧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p>
胡思乱想确实是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沈晓妆埋在谢寒一会担忧黎婧，一会又担忧谢家，快到后半夜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p>
翌日醒来的时候帐子被撩开了一半，谢寒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既叫自己看书的时候有足够的光亮，又找好角度挡住了晒到沈晓妆那边的日光。</p>
沈晓妆微微抬头看着谢寒，她的视线依旧是模糊的，罩在谢寒身上的那层光朦朦胧胧的，沈晓妆看不大清楚谢寒的五官，但她直觉这幅画面是好看的。</p>
沈晓妆凑近了一点，用指尖去碰谢寒的脸，从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柔软的唇瓣，掠过形状好看的下巴，最后落在谢寒的喉结上。</p>
指尖下的触感很微妙，沈晓妆感觉到谢寒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自己的手指就被谢寒握住了。</p>
少年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呢？”</p>
沈晓妆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就算是她眼神不好，也知道现在这时辰怎么也和大清早沾不上边。</p>
沈晓妆一开口就打破了周围旖旎的气氛，“你怎么又不去上早朝呢？”</p>
对于谢寒的不上进沈晓妆简直痛心疾首，会试一阵本以为谢寒终于改邪归正了，结果殿试之后谢寒就恢复了老样子，成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p>
哪怕像之前那样他去甘州打仗也行啊！</p>
哦，甘州现在不需要谢寒。</p>
“我都已经上过早朝回来了......”</p>
谢寒的话没说完，就看见沈晓妆的态度突然消沉了下来，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以后还会去甘州吗？”</p>
谢寒一时间也沉寂了下来。</p>
“我会。”谢寒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无论甘州的将领换做何人，身为谢家的男儿，我就不能也不配龟缩在京城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