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坐在马背上，朝着皇宫的方向遥遥看去，他们才刚进城，太后手上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单是城门这一关，就耗费了他们这么些工夫。</p>
高挚传来的消息，京城里不少人家的家眷都被太后掌控了，好在黎婧和沈晓妆已经逃了出来。</p>
不过这两个勇敢的姑娘去了宫里。</p>
谢寒脸色阴沉的可怕。</p>
而现在身在皇宫的勇敢的谢夫人，此时正坐在铺了好几层软垫的舒适的椅子上，捧着热茶，低头和元宝说话。</p>
陶天玉和黎婧在边上逗孩子，被绑的严实的小皇帝叫她们冷落在角落里。</p>
“你之后打算去哪？”沈晓妆问元宝。</p>
元宝思索了一下，“我原本想跟在姑娘身边的，但是我瞧二公子不怎么得意我的样子，要不我还是回渔阳去吧。”</p>
沈晓妆在元宝的脑袋上摸了一把，“没事，你想在哪在哪，不用管他。”</p>
元宝挠了挠头，凑到沈晓妆耳边小声问：“姑娘，那小皇帝能不能活着啊？”</p>
沈晓妆尽量让自己不笑出来，“怎么，你舍不得他？”</p>
“倒也不是。”元宝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皇帝，“他也只是个孩子，连字都认不全呢，他能明白什么啊？”</p>
沈晓妆也看了一眼小皇帝。</p>
她今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和沈晓妆想象中的不同，小皇帝身上半点张扬跋扈的影子都没有，甚至还有些怯懦，见到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的时候还想往元宝身后躲。</p>
殊不知元宝都已经被策反了。</p>
现在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等着就好。</p>
虽然不排除太后最后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可能性，但还是非常低的。</p>
沈晓妆插了一颗剥好皮的葡萄，有点酸。</p>
“大概会吧。”</p>
只是这辈子都不能踏足京城，离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做一个平头百姓罢了。</p>
平头百姓也挺好的，平头百姓又不用每天担心自己会丢了脑袋。</p>
元宝想了想，“那我跟他一起走吧，去哪都行，离京城远一些不就可以了？”</p>
沈晓妆诧异地看了元宝一眼，没想到元宝对这个孩子的感情这么深。</p>
元宝知道沈晓妆想问什么，她拖着下巴，目光落在虚无处，轻声说：“我们都是罪人。”</p>
元宝是包家人，包家欠谢家的，欠甘州百姓的，谢寒必不可能原谅她；小皇帝是太后的养子，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宋齐也不可能在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待。</p>
他们的确是一类人。</p>
沈晓妆拍了拍元宝的肩膀，“往南边走走吧，江南水乡，风景好。别去北地了，冬天太冷。”</p>
“好啊。”元宝应声道。</p>
宫殿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沈晓妆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p>
但是也能猜到了，应当是太后到了。</p>
几个小宫女合力把小皇帝搬到中间来，沈晓妆看了一圈，觉得这个恶人还得她和黎婧来当。</p>
黎婧显然也是这么想的。</p>
这姑娘不知道从哪摸出把匕首来，架到小皇帝的脖子上，小皇帝顿时就被吓得哭出声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