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一路的飞驰,苏离坐在软软的垫子上,抱膝,脑子里一团浆糊。
在这样一个浅蓝色的车子越坐越消沉,一想到自己以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就头痛胸堵。
苏离静静地听着马车“咯噔咯噔”跑,掀开车子小窗的帘子,看着车子跑过闹市,跑出了城,然后跑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好不容易挥散了胸口的抑郁,苏离开始琢磨起来,自己既然去王朝做质子,那么在大众的剧本里,发生这种挟别人小孩子做质子的就两种情况。一种是王爷不对劲,还有一种是皇帝没能力。
苏离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自己一路出府的情况,偌大一个王府,连个带刀的侍卫都没看到过,就算自己孩子去做质子的路上,也仅仅只有一个将军作陪,好歹也得有几个随从吧?
苏离静静地看着马车里浅粉色的软垫,这个陈王爷,光从表面上看,并没有造反的可能。
那么就剩下另一种情况了,就是皇帝没能力,坐不稳龙椅,怕天高皇帝远,镇压不了一众王爷们,于是就想出了“挟世子以令王爷”这样的馊主意。
苏离皱了皱眉,挠头,归根到底是黑白无常这两家伙弄得自己这么悲催,一想起来就窝火。
微微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想尽一切办法保命才是宗旨。
随手褪下带在左腕上的佛珠,无聊之下细细翻看,一排暗紫色的子珠,外加一颗被金色纹路雕刻过的母珠,好奇地端详起母珠上的图纹,有点像大宅子里摆在门口的石狮子,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雕刻的图纹的狮子脑门上还长了个奇怪的角。
黑白无常的出现,告诉了苏离一个华丽的现实:就是这个世界,是有鬼的。
当下,双手合十,将佛珠握在双手里,指尖轻点额头,低声呢喃一句:“佛祖保佑……”
重新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静静躺着的佛珠,撇了撇嘴,将珠子重新套回了左手腕上。
在车子里坐久了,苏离透过不时被风刮起来的帘子,看到马车已经赶到了一片树林里的官道上,这个时候正值三月份,树木在经过了冬季的萧条之后,正在趁暖人的阳光努力生长。
原本光秃秃的林子里冒着一支又一支的新芽,新芽上的绿叶在艳阳之下,折射出盎然生机,绿油油的叶片星星点点闪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