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瞪圆了双眼,林轩双手狠狠捏紧了文舒的两臂,半响,慢慢顺着衣服地滑下,无力地支撑在床沿。
随即,猛然抬头,黑眸之中流光闪动,“左相不可能自杀的!”
“难道是陆亦延?!”林轩皱着眉,浑身僵直着,双拳死死握紧,根根青筋尽现。
文舒轻轻摇了摇头,“是自杀。”
握紧的双拳,缓缓释放开,林轩慢慢阖下眼帘,“怎么会呢?当年我父皇去世,二叔叔来逼宫的时候,还是左相拼死护我,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定会守着我,直到我的帝业稳固的那天!”
紧皱双眉,哆嗦着薄唇,林轩全身开始不可遏制般轻轻颤动,讲到后来已是絮絮叨叨着,“一直到我娶妻,一直到我生子,替我父皇好好看着我……”
“看着我……”
“文舒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左相总是不高兴你待在我的身边陪我做侍读,他总是不喜欢你,后来还是我跟他堵了两天的气,他才最后答应下来……呵呵……”
文舒静静地看着兀自低着头,念叨着的林轩,就这样安静地陪着。
看着林轩的失态,苏离轻叹了一口气,尽管不知道林轩对这个所谓的左相有怎么样深厚的感情,但光光看着反应,其实也让人心疼,也许这个左相给了年幼的林轩如山一样的父爱。
苏离上前,轻轻拍了拍林轩的肩膀,张了张嘴,最后想想,人死不能复生这种话太没有说服力,也丝毫起不到安慰的效果,最后还是选择和文舒一样,一起陪着林轩沉默。
整个寝殿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好半天,林轩沉沉地,吸进一口气,鼻子里微微发出“嘶嘶”的吸水声,再缓缓吐出,“我重病缠身,陆亦延又手握重权,左相应该是对林家这个王朝彻底绝望了,才选择这条路。”似是解释,其实亦是一种自我安慰。
“左相当年那么照顾我,可这次,我却将他蒙进鼓里……”林轩有些落寞地抬起头,对上文舒平静的面容,“当初为什么不告诉左相我们的计划呢?不然左相就不会死了……”失落地再次垂下了头,可是整个人的气势已经颓然不堪。
“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文舒轻轻挥动羽扇,“其实左相国一死也有好处,一方面在陆亦延看来,你确实是真病而非诈病,已经完全没有实力同他争斗,另一方面,这样,也可以完全使他丧失戒备,毕竟像三王爷这样只拿供奉,没有实权的人不足为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