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已经接到了消息,知道来汉城参加杂举的学子们因为朝鲜并入大明一事而心生波澜,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推举了李吏联名上书,想要以此改变命运和前途。
由于这些学子所做的事情不合规矩,而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扰乱了正常的运作秩序,所以以李云天的性格应该拒绝见李吏才对。
不过,李吏此次所做的事情非常特殊,与李云天如何解决两班贵族的问题可谓息息相关,再加上李云天不愿意寒了那些学子们的心,毕竟这些人以后都是大明用来治理朝鲜的官员。
因此李云天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决定见李吏,他需要安抚那些考杂科学子的忐忑的心境。
“李吏,本王问你,你可知找本王上书属于越级上告,按律应先责打三十大板!”李云天瞅了一眼李吏双手托着的联名书,不动声色地瞪着李吏问道。
“回王爷,为了七百零五名殷切期盼的学子,小人愿意受刑!”李吏没有丝毫犹豫,以头触地向李云天宏声说道,摆出了一副大义凌然的架势。
“李吏,本王现在要告诉你,恐怕你这次要白挨这一顿板子,将一无所获空手而回。”望着视死如归的李吏,李云天心中不由得感慨他的年少轻狂,不知道“怕”字如何写,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王爷,您难道是忌惮汉城的那些两班?”李吏闻言不由得抬起头,一脸诧异地望着李云天。
“本王身为大明亲王,朝鲜有何人值得本王忌惮?”李云天没有回答李吏,而是微微一笑后傲然反问道。
“那……那王爷要说小人要白挨一顿板子?”李吏怔了一下,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不解地问道。
虽然朝鲜国的两班贵族在朝鲜官场势力强大,但在李云天面前还真的不值得一提,只要李云天愿意的话能轻而易举地废了那些两班的特权,而那些两班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名不正则言不顺,皇上对朝鲜并入大明的圣旨尚未下达,本王如何能介入你们科举的事务?这样一来岂不是成了‘恃强凌弱’!”李云天盯着一脸疑惑的李吏望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皇帝陛下一定会恩准主上殿下的请求,如今科举在即,王爷可以做主来更改科举的规矩。”
李吏再度怔了怔,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正统帝的圣旨送达前李云天要是干预科举的事就是师出无名,与大明一向崇尚的仁义礼法相悖,故而李云天绝对不会这样做,但是他并不甘心,想了想后开口说道:
“王爷要是不便出面的话可以请主上殿下代劳,主上殿下绝对不会驳了大人的这个面子。”
“你是想让本王逼着朝鲜王下诏改变由你们太宗国王定下的规矩?你可知道你这是不忠不义的恶行,你的圣贤之书白读了!”李云天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冷冷地呵斥道。
他之所以说李吏不忠不义,是因为李吏身为朝鲜王的子民而让自己逼迫朝鲜王下旨,是为不忠,而让朝鲜王推翻李元芳的祖训就是不义。
“王爷,小人一时心急说了大逆之言,望王爷恕罪!”李吏见李云天的脸色变得冷峻,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一头触地请罪,额头上不由得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李云天凌人的眼神令他感到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本王知道你们对朝鲜的文举分为文科和杂科感到颇为不满,但这是你们朝鲜太宗国王定下的规矩,在朝鲜并入大明前本王和大明都不会干涉,以免招来非议。”
李云天凝视了李吏一会儿,脸上的神色稍微变得平和,神情严肃地说道,“况且现在距离科考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是皇上的恩旨下了那么也来不及准备,因此此次科举只能维持原状!”
李吏闻言不由得抬起了头,双目中满是黯然和失落,这意味着他们这次唯有考杂科,无法触及到政坛上的核心权力。
“王爷,不知何时我们也能像大明的学子一样参加文举,不用再分文科和杂科?”迟疑了一下后,李吏不由得开口问道,眼睛里充满了一丝期待的神色。
他已经决定了,准备放弃朝鲜的杂科考大明的文举,否则这辈子的仕途可就毁了,既然朝鲜并入大明,那么他们也应该有着大明学子一样考科举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