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一直都不告诉我过去的事情,不给我讲外面的世界,只是用你的爱来关怀照顾我,原来只是不想让我积攒太多对这个国家的怨念,好在我出来之后,可以活的快乐一点,无忧无虑一点,可是啊,愤怒是无法给人带来快乐的,如今这火种已经埋在了心里,我有幸托付在你和监管的庇护下,可是其他的人,并没有我这么幸运,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了解过去的事情,既然我于家曾经是国姓,那工厂里的战士,死亡班的学生,也就等于是我的子民,我子民的仇,我来报!’
学长看到于天博的表情觉得他可能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些事情,便没再和他多说什么,陪着于天博领了床单被罩和其它日用品之后,就带着他来到了宿舍,到门口客套了一下之后就走掉了。
因为门锁是锁着的,打开门进去之后,发现是三张上下铺,阳台的一边是两张床面对面贴墙摆着的,另一张床在进门的左手边,正好是门后面,门口的那张床对面是一个洗漱架和书架,下面有六个长方体的铁柜子,两个一排叠起来三层,正好还可以当个小桌子。
他看了一圈发现下铺都已经铺好了,想着应该是先到的同学已经挑好了,抬手就把行礼扔到了靠窗左面的上铺上。
然后准备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张上下铺没有梯子,他还以为是床本来就这样,又和其它两张对比了下,发现原来是只有这张没有。
无奈他只能把行礼拿下来又放到了对面的上铺上。
虽然刚来就发生了一点点小插曲,但是对于天博来说,到也觉得没什么,他从懂事起,就一直是那一套床单被子,没有换洗的,也不分春夏秋冬,几年下来都是冬天冷夏天热,而且好像还是之前一个死去的战士留下来的,被子也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现在看着其他室友铺好的床位,一切都是崭新的,床被被罩都是蓝色的,就连床也是蓝色的喷漆,就仿佛一片蓝色的海洋。
‘要是爷爷也在就好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床铺,放好剩下并没有多重的行礼,想着林木秦还约他在大厅的长椅那里见面,就锁好门出去了。
到了之后,发现林木秦还没来,他就又坐在长椅上,想着工厂里的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就又担心起监管说的关于爷爷的事情。
‘爷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然后开始幻想着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虽然说要复仇,可是对已经十四岁,却刚和世界接触的于天博来说,一切都毫无头绪,想着想着,就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林木秦突然从大厅外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看到于天博在长椅上,便双手支在膝盖上大口的喘起气来,可能也知道自己来的晚了,所以一路上就跑着过来了。
发现于天博睡着了之后,她这次也没有叫醒他,只是在他旁边轻轻的坐下,拿出了手机,查询起关于死亡班和战俘营的一切。
她其实是萱花区区长的女儿,所以她虽然没有深入的了解过推荐信背后的事情,但多少也知道一些,本来她父亲让她来军事学院是想让她学习一下,镀层金然后回去再把她送到行政机构,做一个不用经受炮火熏天的文职工作。
可她内心其实不是这么想,她是真的想上战场,想去感受她母亲离开的地方,也想替她母亲,继续努力下去,完成她母亲的遗愿。
她的母亲是一名军医,之前一直都反对和月乡国的战争,相反她爸爸却很支持,在当时也是一方军团的将领。
天下大势毕竟不是靠她母亲一个人就能阻止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本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她的母亲还是随着父亲上了前线。
可就是在攻打萱花区的时候,眼看胜利在望,她的父亲带领着部队冲了上去,却忽略了后方的防守,她的母亲为了救那些还在军营里受伤了的士兵,所在的军营却被月乡国突击部队的攻击波及到倒塌了,然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那一年,正是月乡国和白国战争的最后一年,她失去了她的母亲。
她一直怨恨着她的父亲,觉着是她父亲的嗜血好战,害死了母亲。
她也讨厌她父亲现在的官职所能给她带来的便利,因为她总觉得这些都是拿母亲的鲜血换来的,她愿意用这些把母亲换回来,如果可以有如果的话...
直到她今天看到了于天博手里拿着的推荐信,薄薄的一张纸,犹如锋利的刀片,剖开了她心里那道最坚硬却也最脆弱的防线。
她是军人的后代,就算不曾参与,却也能了解到当时发生的一切。
她知道月乡国也是受害的一方,所以对月乡国的人没什么怨恨。
反而充满了愧疚,因为战俘营和这里的死亡班,被渲染成了杀人犯和杀人犯的后代。
短短的十年时间里,白国的政府把这些可怜的受害者,渲染成了恶魔。
未经人事的,信以为真,知道真相的,却也不敢提及当初的半个字,因为那些不管是夜深人静在密室私话的,还是酒后胡言的,最后都消失了。看着于天博在她旁边沉沉睡过去的侧脸,少了很多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却多了一些成熟和沧桑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丝...伤感。
一双小手也不像其他的同学那样光滑细腻,反而很粗糙,关节的部位已经有了厚厚的茧。
一股如母爱般的保护欲油然而生,她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眼前的这个男孩多受半分苦难,她想保护他。
良禽可以择木而栖,她也可以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更何况她不是禽,她是秦,曾统一过世界的秦国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