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锦儿沉重的脚步声不见了,却也没有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红梅很好奇,非常好奇;她十分想探头看一眼,可是却没有这个胆量:她再一次在心中骂自己是胆小鬼。
门又响了一声之后,红梅也没有敢探头,依然贴墙等着;等了好久依然是无声无息,她终于大着胆子探出了头去。
可是好死不死的,她探头的同时那门响了起来,而锦儿自里面走出来,那门是向红梅这面打开的,她除了锦儿只看到一双手、一双手很白净、手指很长、很秀美的手。
她立时便缩回了头来,那心跳得仿佛就要自胸腔里跳出来。还好锦儿看向门里的人,并没有发现她。
再次听到门响,然后轻微的脚步去得远了,终于不闻。红梅依然是一动不动,又过了好久,她才再次探头出去: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盏灯,黑漆漆的。
而西厢房里明明有人,刚刚开门时红梅也看到了灯光,可是窗子上是黑乎乎的,好像里面的灯烛灭掉了?
屋里的人也出来了不成?红梅不能确定,但是她刚刚分明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应该是锦儿的。
现在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人也没有正好可以潜过去东厢;但是,红梅却有些胆怯。
西厢房里倒底有没有人?
如果有人,却没有点着灯烛,屋里可比外面黑多了,岂不是能看到自己的身影?红梅不敢冒这个险。
她咬咬牙决定还是回去吧:多少也算是有收获,其它的事情让丁夫人想法子另外使人来查吧,她是不可能再继续探查了。
刚想要走的她,却又听到声响:不是西厢房,而是东厢房那边。
红梅再一次停下脚步探出头去,屋里出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披着斗蓬的人,墨绿色的斗蓬在灯光下很清楚——是第二个被宝姨娘打发人自后门接进来的人。
现在红梅知道她是个女子,并且是个未嫁的姑娘:只是自发式上并分不出她是主子、还是丫头,因为她头上光光的,并没有任何钗环、头花之类的;由于她背对着红梅正对宝姨娘行礼,红梅没有看到她的样貌。
宝姨娘好像是在笑吧,风带着她模糊到听不清楚的话音,但是笑意还是能听出来的;红梅又一次感叹为什么宝姨娘不是在西厢了,却忘了她刚才发现西厢房有人几乎吓得半死。
那墨绿斗蓬再一次蒙住了头部,让红梅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她的脸;而红梅没有时间再多想,立时转身后退出了月亮门,藏身到一丛灌木后。
她听到自己心跳的飞快,刚刚她立在月亮门那里还是害怕的,但是却还是想看看那墨绿斗蓬下的女子是谁——如此看来,她还真不能算是胆小之人;因为她明知道那人出来是要离开的,却还留在月亮门里偷看。
红梅藏好身子后只是很小一会儿,便听到有人过来。她又矮了矮身子,自灌木丛的缝隙向外看去,两个丫头打着灯笼送那墨绿斗蓬的女子向后门行去。
一阵风儿吹过,掀起了墨绿色斗蓬的一角,露出了里面的杏黄色衣衫:嫩黄鲜亮的颜色,在灯光下耀得红梅眼睛闪了闪。<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