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静洗完碗后,看见客厅里的林思清正在看着新闻,眼神专注地可以从他的瞳孔中看见电视屏幕的影子,光打在他肃冷的脸上,投射出柔和的线条来。她挨着也坐在了沙发上,顺手理了理身后的靠垫。
因为刚洗完碗,所以手上的温度是浸泡过冷水后的冰凉,思静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林思清在余光中看见了,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双手,被那只大手包裹住的双手只感觉到一丝温暖,虽不能渗入,却非常地贪婪这种温度,不愿舍弃。
不远处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许是梁以静从房间里出来了,关门的声音还未消失,他们的手迅速就分离了,林思清改换了坐姿,手撑着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而思静的手握成了拳头,安放在自己的腿上。
两个人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左顾右盼不至于,不过思静多少有些心虚,手上的温暖消失了就感觉冷风像是吹在毫无遮拦的空手上一样,而手心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手汗。
“你们都在看电视呀,思清,我一个人在房里很无聊啊,你陪陪我嘛。”梁以静从身后拦住思清的肩膀,另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臂,想让他起身跟她走。
林思清无奈,只好站起来,任由她拉着往房间里走去。
思静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他们渐渐从她视线范围里消失,只是从刚刚开始就隐有不安的感觉,梁以静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不是很舒服,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梁以静把林思清带进房间后,关上了门,“咚——”地一声,她甩手就把他推向门上,然后顶住他的呼吸,吻上了他的唇,双手循着他的身体线条慢慢地游走。
房间里的电脑上已经没有了那个照片的页面,取而代之的是屏幕保护程序,梁以静把摸索着门边的开关,啪——地一下,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
起先思清任由她吻,但在她愈渐激动的行径上,思清还是出手阻止了,与其说是阻止,倒不如说是条件反射地推拒。
他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拉离他们之间的距离。
梁以静仿佛知道他的反应一样,立刻收手了,黑暗中看不见她什么表情,只是她从未留过这么一段沉默的时间给彼此,所以显得有些奇怪。
“你——”思清刚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
房间里的灯又被梁以静打开了,头顶上的光线让思清眯起了眼睛。
“思清你总是这么保守,哎——我的婚后生活很堪忧呢。”梁以静鼓起腮帮,摇了摇头又坐到了电脑桌前,动了动鼠标,又玩起了电脑。
思清皱起了眉头,转身出了房间,所以他没有看到梁以静在电脑屏幕上映衬出的那张阴郁、阴沉的脸。
静默在房门外的林思清站了一会儿才犹豫地离开。
客厅里的电视已经被关上了,思清叹了一口气,去敲思静的房门,没有任何的声响,思清扭开了门一看却发现里面没有人,关上房门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他才确定思静是出门去了,不疑有他,林思清也追了出去。
七点多的城市上空总有一种气息,那种气息总会有一种引人归家的冲动……而天黑的世界总是尤其的宁静,路灯昏黄,穿梭在路上的风比起白天更加的低调。
林思清在小区出口旁的林荫道上看见了思静的身影,依旧是那头乌黑及腰的长发,没有怎么梳理,很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脚步十分的悠闲,慢慢地一步步往前走着……
看见思静慵懒的闲适,他没有追上前去,只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
她穿过了一条又一条马路,看见一家家商店灯光骤现的橱窗,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从眼前出现又消失,走过了热闹的街市,身处在人群中,似乎找寻不到的只是自己,思静依旧向前走着,路过空荡荡的花园,再往前走便是一座桥……
就这样林思清远远看着她望着橱窗有短暂的停顿;人群多的地方,他可以看到她总刻意地绕开;看见大人牵着小孩回家的样子,她会忍不住微笑;不经意在路上走神时,会流露出浓郁到化不开的疲倦……
她从宁静走向喧闹,此刻又走回到了原本寂静的夜中。
整个城市的夜景有时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你看着那样五光十色的灯光,看着仍然拥挤的人群,每个路人的脸上似乎都看不见一丝疲倦,然后就真的感觉黑夜不曾降临,但是你只要抬头,深灰的天空将会把你卷入夜中,你会发现一个人的你越发疲倦。
这条小路上人迹罕至,呼呼地只听得到耳边的风吹过,还有就是属于冬天的清冷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