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青铜器如果真的是仿的话,那仿造者的手段真的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可以这么说,就算是国内的一流专家都未必能在这些器皿前分出真假。
刘宇浩将手中的那铜镜正反翻转看了看冷笑道:“红锈的做法是用朱砂研细未,用酒精调和将酒精与朱砂调和的浆液,涂在铜器上,点火燃烧而成的,如果原来器物上就有自己生成的绿锈,那么合在一起后就有红绿锈的感觉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齐老爷子对青铜器的研究不可谓不透彻,刘宇浩说的都是老爷子对市场上作假的青铜器的大概总结,手中的铜镜完全符合齐老爷子的那些理论,这当然难不倒刘宇浩。
“高足”是什么?那就是对老师的东西烂熟于胸啊,虽然刘宇浩现在对古董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看法和鉴别手段,但所学知识在方子多这足够用了。
“宇浩兄弟,事情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你是专家,可以我这半吊子水平来看,这些仿品足以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了。”
鉴定的最高境界就是对一件器物发生年代、时代背景深入了解,要全面综合把握,秦卫先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喜悦的神情挂在脸上,完全沉浸在对这些高精仿品的精细之处的惊异中去了。
“哼!那些小崽子能有这份手下功夫我倒也能放心了。”
方子多面色一沉挥了挥手,气愤不平的叨嚷着,明摆着对自己的几个儿子的手艺大感不快。
“造的再好有什么用?假的就是假的,你还能把它变成真的不成?”
刘宇浩拿鼻孔冷哼一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弄的正在羡慕不已的秦卫先尴尬的站在一旁老脸憋的通红,不知道该不该接过刘宇浩的话头。
“那倒不一定,如果真的可以以假乱真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多做出一些精品来的。”
方子多笑了笑,自顾找了个凳子坐下,也不招呼刘宇浩和秦卫先,不过家里面的小伙计倒是很有眼色,一看来了客人,忙不迭的沏了茶过来。
“客观的来讲,造假也是一门学问,等你能做到极致的时候,就看你要把这门学问用到什么地方了。”
方子多深深叹息了一声,眉头紧蹙,话语中充满了萧条和无奈。
“那用你的理论,你们这里仿了这么多青铜器应该是正确的喽?”
刘宇浩听了方子多的话暗自感觉好笑,单一个造假就被这老头说的冠冕堂皇,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如果不是刘宇浩多年来处事沉稳,临时又静气,随便换着其他人早就暴走了。
“小伙子,不要颇多怨言,他们也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从内心来讲,我也是不赞成他们仿制这么多工艺品的。”方子多笑笑道。
刘宇浩面色一寒,冷淡的说道:“工艺品?难道说为了赚钱就能这么做了吗?”
“宇浩兄弟!对不起啊方老先生,我兄弟还小,不懂事呢,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秦卫先被刘宇浩的话吓的打了个哆嗦,忙上前阻止,还不忘给方子多赔了个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哈哈哈如果我说总有一天我们能利用这些赝品将老祖宗流落在外的器物都换回来呢?”方子多朝秦卫先摆摆手笑着说道。
“此话怎讲?”
刘宇浩一愣,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疑惑的看了看那些让他深恶痛绝的仿品,再又看看方子多,不知道这个老头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
方子多也看出了刘宇浩的疑惑,笑着掂起一方青铜鼎,用手抚摸着道:“小伙子,有很多事情是你没有想到的,以前我们这个地方寸草不生,穷的一家人连一条裤子都买不起。
后来,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一本青铜器方面的书,上面记载着从战国时期到清代的青铜器图谱。此后,我就是凭着这本书,开始对照书上的图片,制作出立体的模具,铜马、铜盆、铜塔、铜兽、铜人……一切可以仿制的青铜器,我都仿制个遍。后来我把自己的仿制技术传授给村民,才有了今天这个仿古村的。”
刘宇浩紧蹙双眉听的渐渐入迷,似乎这是一个传说中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有着太多迷离和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