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手掌家族的老人们心里会想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这一次是彭家,那下一次又是谁呢?
一旦出了诟病就会被对方抓住弱点,不顾一切的往死了整,那以后岂不是人人自危?
看看刘宇浩眼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温和,再反观自己女儿眼中的血红,彭老爷子顿生一种挫败感。
随即老人叹息道:“老首长,也不知道我们这一辈人还有几天好日子,我比老首长年轻,可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看起来还没老首长的一半好。”
深深感叹自己已经老了,可见一股绝望之气,弥漫在彭老爷子胸膛之中。
后悔了吗?
彭老爷子的确是后悔了!
就是因为当初太护犊子的因为,才致使自己一儿一女养成了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等他有所察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能无力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报应,这报应来的太快,太狠,太突然了。
想到自己年纪一大把了,最后的几年时光还要孤苦伶仃渡过,彭老爷子就忍不住生出一种无限的悲凉之感。
他今天硬着头皮找上门也是无奈之举,希望贺老爷子能看在他以前曾经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份上能让自己的晚年有子女可以在身边陪伴左右。
贺老爷子又何尝不明白彭老的心意呢。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彭家子女做出的那些事情的确很难饶恕,要不是今天彭老亲自登门,贺老爷子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彭霞进门的。
“老彭,岭南那边需要工作人员,我个人认为彭霞可以胜任,而且那边也很适合休养身体,你觉得呢?”
最后,贺老爷子终于婉转的做出了一些让步。
所谓岭南那边其实是国家为退休首长们修建的疗养所在,而把彭霞放到那里可能就是一种变相的劳动教育了,但贺老爷子变通的告诉彭老,他老人家可以住到岭南,这样就不会儿女尽失了。
毕竟,国法难容贪欲超越底线之人!
精神上的打击,远远超过肉体,彭老爷子勉强站了起来,身体摇晃一下,深深瞥一眼贺老爷子,叹道:“明天,不,今天我就会离开京城,老首长,希望今后还有机会再见到您。”
彭老爷子知道这已经是贺老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心中不仅没有怨艾反而添了几分感激,犹如当年一样敬了个军礼。
走后,院子内立刻陷入了沉寂。
许久,刘宇浩终于不敢再隐瞒了,硬着头皮说道:“爷爷,今天藤轶把一个人交给了刘洋。”
“什么人?”
贺老爷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反问了一句,可随即,老爷子眸中精光一闪,立刻意识到了情况发生了变化。
刘宇浩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田融,一个跟七件国宝丢失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你为什么刚才不说?”
贺老爷子睁开了他始终半眯着的虎睛,眼中射出了暴怒的目光。
刘宇浩嘴唇懦懦了几下,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讲出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了以后会是什么后果。
再说了,刚才也没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呀!
刘宇浩深知道,田融所犯下的罪行和彭家的彭霞以及彭克江都有牵连,甚至彭易阳就是主谋,一旦田融的口供落实,这三个人活命的机会都很小了。
那样的话,贺老爷子岂不是失信于人吗?
想到这些,刘宇浩背后的汗浸湿了衣衫,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算了吧,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经历了太多的风雨,贺老爷子早已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但刘宇浩能看出老人脸上明显的无奈。
能让贺老爷子说出这种小孩子赌气似的话,也的确是千年难遇。
突然,刘宇浩有了一个想法。
贺老爷子似乎能看出刘宇浩的心思,摆了摆手,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爷爷,如果我能把七件国宝都追回来,那个田融就不是挡路石了。”
刘宇浩想过,反正田融是保外就医的身份出来的,现在找个由头再把他关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自己出面追回国宝就能保全老爷子的颜面,相信老爷子应该不会拒绝。
想了几分钟,贺老爷子皱眉问道:“你对这件事有几分把握?”
“一半对一半吧!”
刘宇浩本来是想说九成的,但话到嘴边却改成了五成。
不是刘宇浩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他实在不敢想象被自己昧下了不少资金的南家还可以坚持多久。
如果南邵回去以后能重整旗鼓小心经营,那么他们还不至于穷困潦倒到把那些国宝卖掉,可万一狗急跳墙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