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浩以前没有听人说过这段故事,自然也不会打断孔老爷子的话,。
孔老爷子又道:“随着张鲁庵先生篆刻技艺的增长,他对既有印泥的质量也越来越不满意,于是决定自己创制印泥,最后终于成就了之后名传天下的鲁庵印泥。”
“名传天下?老爷子,这个词用的有点夸张了吧”
刘宇浩听了神色动了动,满是讶异的问道。
孔老爷子听了刘宇浩这话,差点儿一个倒栽葱从椅子上摔下去,不满地道:“鲁庵先生做印泥经常是不惜工本额,专门请了一个化学老师在家里,一起做实验、研究配方。为了做好印泥,买冰箱,买电炉,要用什么就去买,不考虑钱,采办的原材料,都是精挑细选,他做出的印泥,成本才是真正的远超黄金。”
“靠,说不得,那种人才是真正的疯子呢。”
刘宇浩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把鲁庵印泥的创始人张鲁庵给腹诽了一遍。
由于欧洲制作印泥的原材料匮乏的原因,那些必须要经过特殊加工的铅丹、白陶土、冰片、麝香、蓖麻油以及黄蜡等材料都得孔老爷子亲自调制,所以又等了三天印泥才算制作完成。
“这蘸泥呀,也是有讲究的,可不兴由着自己性子胡来。”
孔老爷子一脸虔诚,双手捧起传国玉玺的时候眼睛里竟溢出了激动的泪珠。
这个时候刘宇浩可不敢去搅孔老爷子的性子,于是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即便是心中再觉得好笑也强忍住满脸肃穆。
孔老爷子默默念叨了一会后,才一手持稳印泥盒,一手将那传国玉玺的印面一侧触打堆好的印泥顶上圆光处,轻触即离,边打边转动印章,使印章先四边,后中间的顺序均匀布满印泥。
刘宇浩倒是也有几枚自己刻着玩的印章,不过他从来没有用过,所以当他看到孔老爷子那恭敬慎重的样子,心里禁不住又笑了起来。
虽然孔老爷子是背对着刘宇浩的,但他似乎猜到刘宇浩心中的想法,淡淡道:“小子,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认真,宁可多次轻打,不可求快重手。在印面平整时,上朱厚薄直接决定印迹效果,应根据需要先行试印,以积经验。”
说着,孔老爷子双手托起天子玺,在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生宣上印了下去。
刘宇浩连忙点头,道:“老爷子说的是,我几下了。”
孔老爷子微微点头,提醒刘宇浩说道:“如果你以后遇到的是新制印章,还务必除尽石屑,以免落入印泥。切记,如印泥新堆未定被成束拉出,应将泥头团压后再继续进行。”
刘宇浩自然无有不允。
孔老爷子将印章果断放置在生宣上,用手在天子玺顶部用力下压,使印面受力均匀,然后迅速轻拿开印章。
做完那些,孔老爷子后退几步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遍,在感觉还算满意以后,老爷子才将天子玺印面朝上放置,覆纸于上。
“这就完了?”刘宇浩问道。
孔老爷子没有回头,却满腔怒气,哼哼道:“少说,多看!”
“呃”刘宇浩顿时满头黑线。
孔老爷子才不要理会刘宇浩此时心中是怎么想的呢,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印泥盒盖等在生宣背匀力勒压,然后才揭取印蜕,又以软纸揩净印章上残留印泥。
做完这一切,孔老爷子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拿起手绢擦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倒像是累的虚脱了一般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夜已经很深了,但刘宇浩一直没有休息。
当左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零点整的时候,刘宇浩感觉到自己的门口儿人影一闪,接着,两个人影儿便闪了进来。
“刘哥,我回来了。”
“老板!”
前面说话的那个自然是好几天都不见人影的藤轶,而后面那位一进门就向他谄笑的却是油光满面的顾平之。
一场新的战幕马上就要拉开。
刘宇浩神色平静地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平之,坐,坐下来我亲手煮的茶好歇歇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