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全身一抖,而天音却长长舒了口气,稳稳起身走到门口跪地接驾。
羽帝独自走进天音房中,或许自知今日后将亏欠天音太多,四目相对的一瞬,他差点转身逃走,但君王的威仪压住了他的脚步:“起吧。”他径自走到软榻旁:“方才进来前,听你在弹琴?”
天音未答,默默跟在他身后,待羽帝落座,她才轻轻一笑道:“父皇终于肯面对我了。”
她这一句极尖锐,连废话几句缓和一下气氛的机会都没留给羽帝。羽帝略有些不悦,但很快他放柔神色轻轻叹息道:“坐吧铃铛,今夜朕决定和你好好谈谈。”
天音点头,挨着边儿落座:“在谈之前,请父皇先告诉我,您怎么处置六皇叔和六皇婶的?”
羽帝眸中锐利一闪而过,天音浅笑不变:“虽然晨漓殿被隔绝,任何消息都透不进来,但不代表我一无所知。父皇,模仿我的笔迹骗雪妹妹进宫,是您吩咐程筱做的对不对?”
既然她开始就把话挑开,羽帝也不再隐瞒,点头道:“没错。”
“然后呢?”
“这不是朕今日要和你谈的重点。”
天音眼帘缓缓垂下,复又望向羽帝时,她沉声道:“那么就请父皇告诉我结果,我便不再与您纠缠细节。”
“告诉你也无妨,六弟……不……前瑞王云意初已被罢去封号从皇室除名,他带着楚笑幽的尸体和云雪夜逃亡星夜,朕已昭告天下,悬赏捉拿通敌叛国的钦命要犯。”
天音剧烈一颤,呼吸瞬间凝滞,好半天她都不知该用怎样的勇气面对她的父皇。
“天音,以你的聪明或许已猜透来龙去脉,你唯一猜不透的,是朕如何察觉你偷偷出宫,又如何得知你去瑞王府所为何事对不对?”
“请父皇赐教。”她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羽帝摇摇头道:“紫竹偶然间发现了你留在密道的足迹。”
天音骤然抬头:“上官府在城南,他怎会发现地下密道中北边的足迹?!”
“上官啸的一名心腹家住城北。”
天音瞬间石化,她以为她够聪明,够谨慎,却没想到还有一个更谨慎的多事之人好巧不巧拆穿了她!嘴唇翕合,她却终没能发出声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