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羽帝鼻孔也开始渗血,天音情急下用手去擦,羽帝则一瞬不瞬盯着上官啸:“把天音送给他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公主和天弈从小玩到大,感情非比寻常,后来更出落得才色双艳,当得知这样一位女子并非自己的妹妹,亲情潜移默化间夹杂了些许男女之情也并非不可能。w-w-w-lk。”
若目光能杀人,羽帝已将上官啸和云天奕凌迟了一万次,而天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龌龊的话似将她的心肝脏腑都染脏了,直让人恨不能全呕个干净。
羽帝一阵轻咳,唇角也溢出血来,他能感觉到,生命正急速从体内流失,已无暇质问上官啸究竟下的是让人瘫痪的药还是索命剧毒,他紧攥住天音的手无限悲叹:“朕穷尽心机,原来终究争不过老天,日日算计如何打垮赵鹤、龙君,却不防平路和天弈两个孽畜,宏图一朝尽毁,朕……认输!铃铛,去星夜,而今只有暮非尘可成你依靠,亦只有他可庇护你母后与幼弟。你听清楚,从今日起,嫡十一子云天赦便是大羽新君,长公主云天音辅政。”
上官啸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陛下,您的话已不作数了,莫非您还没认清形势?”
羽帝却不觉得好笑,他自知徒劳,只想留住最后的尊严:“朕金口玉言,天地皆闻!众神为证!轮不到你来置喙作数还是不作数。国贼、孽畜,朕永不承认你们,云氏历代先皇亦永不承认你们,待朕女儿、女婿戮你上官满门时,你们只会得万世唾骂,朕会等着那一天!”话落,他复又转向天音:“朕对不住你,你母后还有天赦就交给你了,救出他们,带走他们,教导天赦成才,侍奉你母后终老……”
他还想说什么,五脏六腑被撕裂的痛楚打断了他,双唇轻颤,大口大口的血喷涌而出,满布红丝的双眼犹不甘地传递着讯息——天音,父皇死难瞑目;天音,为朕复仇!最终,他松开她,无力推了一把。
天音怔怔望着他直挺挺向后栽倒,短暂的一瞬却被巨大的恐惧无限拉长,再拉长。人的生命原来是如此脆弱的东西,手握天下也罢,脚踩苍生也罢,当深信不疑的最亲最近之人心怀叵测,一枚小小的梨子也能轻易夺走强者的全部,包括……这脆弱的生命。
她的表情从恐惧流向愤恨,又渐渐从愤恨转为凄绝,凄绝最终定格为冷漠。苍白而冷漠的一张脸,没有表情,没有起伏,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包裹周身。
雪夜的冷是傲气的、清高的,她的冷却完全不同,坚硬,或许只能用这样一个简单的词不完全地来形容,那是种坚硬的,无法击碎的漠然。缓缓起身,不多留恋一眼倒地的明黄色身影,她无知无觉走向门口,却被十几名蓝甲兵士封住去路。身后传来天弈暴躁的低吼:“天音!恨就来杀我!怒就来打我!我都愿受着,但我不允许……绝不允许你这样无视我!”
……
另一方无人敢打扰地战场中,紫竹发髻已被枫烨残剑削散,右襟两道深长血痕拜金面客所赐。浪@客*中文转载[]背后破烂成碎布地衣衫是雪夜的杰作。尹渔火和七迷岛少主始终未动,但两人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他本不该如此狼狈。但城内杀喊声起时,他神思乱了。招式乱了,连无情无欲的心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