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为老太爷办丧事,丧事的地点就设在杨府后面那个小院子里。
照着云城这一带的习俗,请了道士班子过来做法事。
喇叭唢呐,吹吹打打。
因为这死亡来得仓促,老太爷原来的棺木,是用很好的木头打造的。
那是在老太爷六十大寿之前就准备好了的,是他死后长眠的家。
但是上回杨府出岔子,混乱中,老太爷为自己精心准备得棺木都被人给偷了。
这一回,仓促之下,杨华忠去了棺材铺买了一口普普通通的棺材来凑合着用。
因为天太热,杨若晴提议将老太爷的尸体先烧了再做法事。
不然,这一阵阵的恶臭,能把人给熏晕过去。
而且,还散发出病菌,让这些活着的人遭罪。
老杨头和老管家商议了下,同意了。
这场法师终于在不臭的前提下顺利进行着,杨华忠披麻戴孝,摔盆,举招魂幡,端遗像……
杨华忠冒着酷暑和炎热,兢兢业业的扮演着孝子贤孙的角色。
没有半点亵渎,一脸的严谨和悲痛。
杨若晴看在眼中,满是心疼。
而老杨头,则是满脸的欣慰。
老汉仿佛看到了百年之后,当自己归西的时候,这个三儿子肯定也会是这样。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老杨头这一刻,感觉到了从前几十年从未感受到的满足。
夜里,法事还在继续,因为杨家老太爷是枉死的,所以要搞一些特殊的仪式。
所以这夜里,大家伙儿都在熬夜。
等到今夜的法事做完了,明天一早就可以下葬了。
这一夜,云城某条烟花巷子里的某个挂牌接客的勾栏院里的某间不起眼的屋子里。
杨文轩歪歪斜斜的坐在桌边,一手抓着一只鸡腿,一手抓着一壶酒。
啃一口鸡腿,灌一口烧酒。
然后咧开嘴傻笑几声,可是,眼睛里面却又涌出了眼泪。
“爹,你喝……”
他把手里的酒壶抬起来,往脚前面的地上浇了下去。
“爹,喝酒,不孝的儿子敬你一盅酒,黄泉路上,您老……一路好走……”
杨文轩浇着浇着,就又哭了。
“爹啊,儿子不是有意要弄死您的,儿子是一时气上心头啊,是失手啊……”
“你说你也真是的,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最后那点棺材本你都不给我,”
“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要是把你最后那点棺材本给我,指不定我就能翻盘了啊!”
“这事儿,不怪我啊,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我真的是一时失手啊……”杨文轩说着就又哭了。
抬起手里的酒壶往嘴里狂灌,咕咚咕咚的喝。
完事了,酒壶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杨文轩也已经醉得身子一歪,栽倒到地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