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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神圣醉鬼传说(1 / 2)

 好吵喔!

从远处传来木雕鸡发呆似的咕咕鸣叫声。意识还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间徘徊、朦胧着。

再让我多睡一会儿

又听到木雕鸡的咕咕鸣叫声。川平启太把毛毯拉到肩膀,身体颤抖着。咕咕~

第三次

稍微眯起眼睛,发现四周充满耀眼的早晨阳光。窗外大概正在降霜吧!因为他感受到鲜明强烈的寒冷气息。

启太嗯~地呻吟,用手掌压着头痛欲裂的头部。

他总算有点清醒了。

咕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

他张开眼睛一看。发现木雕鸡正在从天花板吊下来的鸟笼中扑动着,发出喀哧喀哧的声音,大概是正在担心到了预定时间,却还没有起床的启太吧!

哼!

启太慢慢地从床上坐起上半身,泄漏出叹气声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严重的宿醉。

好痛喔!

光是沉默不语,呕吐感和头痛就已经交互侵袭过来。

启太压着太阳穴,一边焦虑着:

咦?

记忆混浊,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一?

他呆呆地拾起脸。

啤酒瓶像树林般地在矮脚桌上胡乱排列着,还有大瓶的烧酒,和不知为何从标签处裂成两半的威士忌角瓶等东西另外,炸马铃薯片的空袋子和鱿鱼等下酒菜也散乱各处,看来应该是举行过了一场大宴会。

嗯~

他记得驱除了纠缠着酒店、残酷无情的放高利贷幽灵

对了对了。记得是拿了几乎喝不完的酒当作报酬

到这段记忆为止,都还记得很清楚。

他和阳子两人心情变得很愉快,因此从傍晚开始进行酒宴。他还记得很一清楚绑马尾的她站在厨房,帮他做罐装的咸牛肉和炒高丽菜。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之后的事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恶!

启太强忍住涌上来的恶心感,把手捂在嘴边,并因为知道了刚刚一直摸到之软绵绵物体的真面目而感到吃惊

喂!

他一直认为是枕头的物体,原来是倒栽葱地躺着的阳子

正确的说法是她的柔软肚子。她把身体卷成圆形,像围巾似的缠绕住他的脖子,用这种姿势睡觉。

用力拉开毛毯后,阳子就像刚洗过的薯类似的滚来滚去。

这个时候,那富有光泽的黑发在床单上散开成放射状她还是没穿胸罩,只以无袖上衣加一件短裤的诱人肢体曝晒在耀眼的阳光下。苗条的长腿、最近突然增大的胸围和纤细的腰部曲线都很引入注目。

微暖的体温、一点点酒臭味,或是说有煽情女子的味道。烂醉如泥、睡觉后弄乱衣服和头发的她,有令人无法忍受的性感。

启太,我们做了

姐把身体卷成圆形,正在说梦话。

她性感地说:

呵呵,想做吗?

启太突然觉得很恐怖,又用毛毯把她包起来。

难、难道我

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起身,仔细地确认着自己的服装,幸好有好好地穿着牛仔裤和厚毛衣。虽然完全没有记忆

我们没有做吧?

从他的感觉来看,好像还算是安全的样子,大概没有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他恐怕是没换衣服就直接倒在床上,和阳子一起钻进被窝吧!

启太叹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走到厨房,想去喝些果汁之类的东西,来滋润那种宿醉特有的、紧紧粘住喉咙似的干渴。

然后,他突然停住脚步

仔细一看,发现房间的角落,相当于正好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死角地方,有着堆积如山的衣服,大部分是各种颜色的女性衣物。

启太思索着,至少那些不是阳子的衣服,都是启太完全没看过的东西。漂亮色彩的无袖连衣裙和有着波浪摺边的粉红色羊毛衫等东西,里面也混杂着胸罩和内裤等贴身衣物。

他靠近并用手推开衣物后,犬神抚子突然从另一边现出身影

抚、抚子!?

启太很惊讶,不由得叫出声音。抚子靠着墙睡着了。她还是穿着日式围裙服装,只是跟启太一样,有一点脸红和酒臭味。

你、你也在?

她跟阳子不同,优雅又有淡淡的魅力。把她轻轻飘落在白皙脖子上的栗色头发往上拨,她的口中就发出了小小的喃喃自语声:嗯~

他吓了一跳。这么说来,总觉得她好像也有参加昨晚的酒宴。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似乎是她端坐着身体,责备着启太

他依稀记得自己对她低头道歉的样子,不禁抱起头说:

呜~到底是什么事呢?

抚子在这段期间又说梦话了,并窃笑着:

很痛吗?

果然还是想不起来。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的头脑对恢复记忆没有任何帮助。启太放弃了,摇摇头地离开这里。

他和阳子以及抚子一起喝酒,之后到底做了什么呢?

那些堆积如山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他摇摇晃晃地慢慢靠近,打开厨房的小型冰箱。首先,最重要的是想要解渴。然而他这次真的被吓到心脏快要停止

呜哇!

从冰箱里咚咚地滑落大量的生鱼,吓得启太不由得跳上洗碗槽。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鱼宛如活着似的在地板上快速滑动、钻进椅子下面,或是用力地撞上墙壁,并高高地弹起。

木雕鸡在他背后大声呜叫:咕咕~咕咕~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像是宿醉的恶梦具体表现化似的情景。

难道是下酒菜?

就下酒菜来看,光是同种类的鱼就有二十几条,明显地令人感到怪异。虽然不太清楚,但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虽然醉了,这些鱼却正是他非常想要的结果。

回头一看,两名少女发出嗯~的声音正在翻身。启太叹了一口气,以脚尖慢慢降落地上后,战战兢兢地拿起其中一条鱼来看。鱼相当地新鲜,而且形状良好。

呜呜。

他觉得莫名其妙,再一次把所有的鱼放回冰箱。而为了清洗他沾到鱼腥味的手,他走到了厕所宿醉加上生鱼的味道,确实非常难闻。

当他看到厕所镜子里的景象时,更是发出了呻吟声: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他的脸上居然沾有唇印,羞答答的红色唇形只有一个下巴上的唇印颜色微妙地不一样,剩下的脸颊和脖子上的唇印都是同一种颜色。

启太缩着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有一种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似的感觉。

他仔细地确认后,发现头顶上起了一个大包。他一直认为是宿醉的头痛,可是这样看来,好像昨晚有大力地撞到头部的样子。

总觉得这样~令人好在意喔~

不安感。

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似的

好像做了无法挽回似的事情。

心不在焉地洗过手和脸后,用毛巾用力擦拭。幸好,口红马上就洗掉了。把冷水倒进杯子里,咕噜咕噜地喝下了两次这样的动作

这样做的话,大概就会清醒过来了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他记得酒宴上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阳子、抚子。

然后

这时启太不知为何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悄悄地窥视半开的门另一边一一有人在那里!

特命灵的搜查官假名史郎在那里安稳地睡着。

理智一瞬间就飞走了

饭、假名先生?

他的黑发全部往后梳拢,脸色苍白。因为他是和目本人体格相差悬殊的高个子,因此觉得窄小似的弯曲着身体,装在洋式的浴缸中。

到这里为止还可以。

他认为假名是喝醉了,正在熟睡中然而,继续往下看后就觉很不寻常。他的四周不知为何装饰着无数的玫瑰花,而且还是香气浓郁、红色、黄色和粉红色的玫瑰花。

假名史郎像被半埋在里面似的挽着手,闭上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这个姿势宛如童话中的公主而且,头部还包着白色三角巾,穿着白色和服。

启太流着冷汗。虽然原本启太也不认为假名是一个正经的人,但是假名在别人家的浴室里铺满玫瑰花,任意地睡觉,证明他确实是一个千真万确的变态。而且,他的睡衣品味真差!

宛如尸体似的。

他来到浴室,想要把假名摇起来。

喂,假名先生,在奇怪的地方睡觉,可是会感冒的喔!

嗯?

他这时不由得皱眉了。假名史郎的身体好像刚刚他用手指抓起的生鱼似的,有着和人类体温相差悬殊的冰冷温度而且。很适合用瘫软无骨之类的词来形容他。

启太把手贴在额头上,苦恼了片刻。

呻吟着:嗯~

他这次把手放在假名的脖子上,完全没有生命反应

嗯嗯~

再量看看他的手腕脉搏,完全没有跳动的迹象。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随意地笑了出来。

讨厌啊~假名先生你真是的~这样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喔~

但是,还是没有回应,就像墓碑似的鸦雀无声。

好、好~的,这次是比赛耐力喔~

启太已经醉了吗?还是错乱了呢?总觉得在不是很清楚的状态下,他捏住假名史郎的鼻子,一边呜咽抽泣,一边用手表计时经过了一分钟,经过了两分钟,假名史郎完全没有呼吸。启太从身体深处涌出微微地颤抖,他快速地推开玫瑰花,依序地仔细确认假名的心脏、脖子和嘴巴。已经肯定不会错了,假名史郎确定已经死亡了,彻底地死了

啊!

启太的脸部肌肉严重痉挛。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响彻四周。

死了!

死了喔!

启太不知为何开始做起猛烈的蹲坐运动。结束后就做伏地挺身、腹肌训练、背肌训练,接着拿起手边的洗发精空瓶,一边轻快地跳舞,一边握着,发出啪呼啪呼的声音。

好~了,停止错乱!

他用力地扔掉洗发精空瓶,把头部砰砰地强烈撞击到墙壁上。他正被无可奈何的恐慌袭击着

冷静下来,川平启太!首先,最要紧的是冷静下来!

砰砰。

他呻吟:嗯~

然后,他等了一阵子,突然充满期待地回头看。

但是

为什么?

果然现实是严酷的,不会简单地消失不见。

为什么?

他把拳头放在嘴边,用混杂着绝望和困惑的泪眼眺望着假名史郎:

为什么这个人会死在这种地方呢?为什么?

有非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没有比这更不合道理的事情了!这时又发生了突发状况,有人站在门的另一边:

那个,启太大人?

抚子的人影映在磨砂玻璃上。

哇!

启太反射性地发出怪声。

我刚刚听到很大一声惨叫

咿?

难道您在里面受伤了吗?

抚子的手已经贴在门上了,担心似的说:

我可以进去打扰一下吗?

他知道假名的身体会愈来愈僵硬。他咬着自己的手指,一直担心该怎么办,东张西望地环视四周,那一瞬间脑里闪过某个念头

他喊叫道:

不、不行、不行!我现在没穿衣服!

抚子的手惊讶得缩回去。启太在这段时间内,把莲蓬头开到最大,很快地跑到像瀑布似的喷洒下来的淋浴装置下面。

咿嘻咿咿咿咿咿!

他泄漏出非常奇怪的惨叫声。冬天的冷水透过衣服彻底地渗入全身,令人颤抖的寒气直冲背脊深处

启、启太大人,您不要紧吧?

抚子站在门的另一边,吓了一跳。

完、完~全不要紧!讨厌啊啊一我现在正想好好淋浴来醒一下酒啦!这水冷得令我好舒服啊一!

启太在水中湿透了,变得自暴自弃。就穿着衣服洗起了头发,让头发上堆满了泡沫。

早晨洗澡最棒了~

是。

抚子一味地发呆着。

过去!过去那里!

启太用手势赶抚子,但是她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到。岂止如此,她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地开口询问启太:

那个启太大人。话说回来,有关那个醒酒事情,想要贸然询问您一件的事情,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咦?昨天?

启太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看向安稳地躺在浴缸中的假名。

是、是指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不由得尖锐起来,抚子的影子无力地低头。

说出来很不好意思,昨晚的事情我几乎都不记得

喔、喔~原来是这样啊!

抚子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是的。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喝酒?还有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到启太大人的家里打扰呢?或许我是不是对启太大人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呢?

她的手用力压住磨砂玻璃,泄露出不安的声音。

启太冒冒失失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不、不要紧、不要紧。抚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那个

对~了。有关这件事情,我想一边吃早餐一边再好好地跟你说清楚。所以,在这之前先帮我烤面包好吗?嗯?

抚子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微微地点头:

说的也是。我知道了。那么,我去准备早餐启太大人!

什、什么事?

早餐要做四人份吗?

咦?

启太的脸不知不觉地痉挛了。

为、为什么?是三人份吧?我、阳子和抚子。

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吧?假名大人好像也在的样子。

嗯。在是在,但是我认为他已经无法吃早餐了~

启太无法说出这种话,只好装作不知地出声:

是、是吗?抚子,是不是你搞错了呢?昨天只有我、阳子和抚子在喔!嗯,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是这样吗?

抚子好像还无法理解似的:

那么,我顺便打扫房间了喔!

她有礼地行一个礼后离开。同时启太大口吐一直憋住的气,用力地关掉水龙头。猛烈地踏步后,用手摩擦身体。或许并排在安稳睡着的假名史郎旁边,很有可能会引起心脏麻痹。启太突然回头,指向假名:

总之!

像是纠举他似的说:

你为什么要死在这里呢!

他到处走动徘徊,设法想起昨天的事情。假名史郎的尸体应该和这段记忆的遗失部分有所关连才是

啊!

当他正想起某件事情,啪地弄响手指之时

启一太

这回是阳子和装可爱的撒娇声音一起飞奔进浴室里,让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

对了!

启太很快地下决定,一头跳进浴缸里。

阳子,什、什么事?

他为了把假名史郎压到浴缸的更深处,便扭转背部,硬是把屁股挤进去。一边冷汗直流,一边发出颤抖的声音并警戒着:

一、一大早就这么吵啊!

阳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你在做什么啊?

也难怪阳子会这么问。因为启太穿着衣服,就进去浴缸里洗澡,而且还只有头发因为洗头而起了泡沫,加上四周无数的玫瑰花,很难不去怀疑启太是否神智清醒

你不要一紧吧?

喔,这是玫瑰浴!

启太露出痉挛的笑脸。

玫、玫瑰浴~?

哈哈,最适合用来保持美容和健康了。

穿着衣服泡澡?

不这么做的话,就没有效果喔!

启太蛮不讲理地发脾气:

比起这件事情,快点说你的要事啦!

他想设法遮掩过去。

啊,嗯。

阳子含糊地点头,微微脸红。她还是穿着艳丽的短裤和无袖上衣。脚尖在地板上扭扭捏捏地动着:

那、那个啊,有关昨天的事情

这段时间内,启太吓了一跳,并张大了眼睛。因为第三只脚的脚尖突然从他的双脚之间浮了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压住那只脚后,这次是苍白的手突然从别的地方冒出来。

嘻咿咿咿咿咿咿咿!

启太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他像打地鼠似的依序压住第三只脚和苍白的手。幸好光线调节得宜,再加上朝向旁边的缘故,阳子好像没有发觉到。

她再次往前。看到启太摆出好像在玩人体扭扭乐游戏(注:TwisterGame,是在一块印有许多颜色圆圈之垫子上进行的游戏,另外附有一个转盘,上面写着身体各部位,游戏者要依照转到的部位配合圆圈的颜色在垫子上放置手脚等身体部位,届时人体会严重扭曲变形,如果屁股和膝盖着地的话就算输了)似的非常奇怪姿势,就问他:怎、怎么了?

别、别管这么多!那么,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阳子按住发热的脸颊说:

那个啊,启太,如果我真的那样做的话,那就

然后她哇地一声,就转身跑走了。

启太使出全力地从浴缸跳出来,用力地关门。神、神啊

他不由得喃喃自语:

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求救似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果然还是要自己设法才行。启太思考着,到底假名先生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

为什么死了呢?

想一想!

想一想!

想到几乎头痛的地步,紧紧皱眉,说给自己听。

这时,启太想到某种可能性,很快地脸色就变苍白了。

难、难道是

人是我杀的吗?

他既然没有记忆,就无法断言说绝对不可能。最重要的是,他从刚刚就一直感觉到对假名史郎的尸体有奇怪的愧疚感不禁令他想到,这就是杀人凶手的决定性证据。

再者,就算假设不是他杀案件,至少应该有人帮假名穿上白色衣服,铺满玫瑰花吧?那个执行者是自己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刚刚来这里的阳子好像记得昨晚的某些事情,还说着别有含意的事情

阳子?

或者是

抚子?

怎么可能!

即使理性再怎么否定,混浊的意识还是带着恐怖阻止了启太。他再次抱头蹲下无论如何,只要想不起昨晚的事情,就不能随便地从这里出去。

启太开始努力地一一解开纠结在一起的记忆之线

他记得事情的开端是从干杯开始。对于纠缠着酒店的放高利贷鬼,启太和阳子很稀奇地用说服的方法使之离去。

在另一边看情况的酒店主人因而感到非常佩服,除了报酬以外,还给了他们一箱装满各种酒类的瓦楞纸箱。

干~杯。

喔,辛苦了

先拉开罐装啤酒的拉环,拿起啤酒轻轻地互撞。用手掬起满出来的泡沫,拿到嘴边喝下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噗哈啊~

阳子心情很好地大大吐了一口气,马上就脸红了。启太更是继续喝,终于喝干整罐后,再用单手把铝罐捏扁。

好喝~

他擦拭嘴边的泡沫。阳子佩服似的拍手:

那么,要再来一瓶吗

启太马上把手伸进装满大量酒瓶的瓦楞纸箱里,取出比利时生产的漂亮包装瓶装啤酒。扭转栓子,发出噗咻的声音,拿到嘴边,再直接对嘴喝,让冰冷的琥珀色液体流进胃中。很快地,瓶身也变空了。

好喝一

最近工作很多,真的不错耶~

从阳子的嘴边可看到露出来的下酒菜乌贼,还有一脸满足的笑容;启太又一口气喝干掉一瓶酒:

好喝!

说出口的只有这句话。

嘿嘿嘿~

阳子也很开心的样子。

启太,你还要再来一杯吗?

嗯~?

她让启太拿着杯子,将透明的液体从大的日本酒瓶倒出。

启太笑着说:

喔?服务好像不错喔!

还不够、还不够

阳子摇头。她把自己的头发用力地绑成马尾后,轻轻地眨眼说:

我会给你更多、更充分的服务

对了!那时候好危险啊

启太在浴室坐下不动,小声地喃喃自语说:

那家伙变成一旦那样,就会拥有破坏一切般的可爱

阳子一边仔细地重复帮启太斟酒,一边站在厨房帮他做下酒菜,心情很好地笑着说:

嘿嘿嘿~

她无力地靠在启太身上,在他耳边说:

我可以任性一下吗?

什、什么事?

抱我。

她在启太的面前跪下后,马上用手抱住他的头,撒娇地说:

启太,抱我~

启太也相当醉了,渐渐地失去理性。他在内心深处喊叫:不可以。不可以从这往前踏进一步!然而他不知不觉地微笑、出神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他让阳子坐在他的膝盖上,抚摸着她的头。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看到阳子的眼睛有一瞬间闪闪发光似的。

哇~~

一定心理作用吧!她眯起眼睛,心情愉快地摩擦脸颊。他感觉到她的头发味道、微微的酒味和有弹性的胸部。启太开始头痛起来:

啊、啊啊

阳子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并说道:

启太,我最~喜欢你了

坐在浴室里的启太抱着头。

喂喂。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吧

他自己也无法相信,之后更想起各种场面的事情

场面一变,这次不知为何换成已经喝醉的抚子,正在用熨斗烫内衣裤。

同样已喝醉的假名史郎则正在挥舞着剑。

咦?

启太从磁砖上起身,开始到处走来走去:

抚子和假名先生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想~想看

启太专心地思考中,因此没有发觉到假名的尸体在玫瑰花中微微地移动了

他下一个想起来的是假名史郎带着后悔似的声音:

为什么?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启太对他的问话哈哈大笑,阳子抱住启太的肩膀:

嗯~秃子。

之后的事情完全一片黑暗,想不起来。启太再次站住,并闭上眼睛,拼命地挖出记忆。完全没有注意到假名史郎正在他的背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另一方面,这时心情很好的阳子,正发出咚咚的声音,有节奏地使用着菜刀。还一边用鼻子哼歌,一边旋转着穿着凉鞋的脚尖。

她在抚子的指示下,切细要放进粥里的葱。顺便一提,已经煮好汤头的小锅子也溢出美味的味道,发出咕嘟咕嘟的炖煮声。

阳子穿着长下摆的连身洋裙和粉红色的围裙,看起来实在是很天真烂漫。

抚子看着阳子的手部动作,发出佩服的声音:

阳子小姐,你进步很多耶!

还好啦~

阳子用手指摩擦着鼻子下面:

这个也是对启太的爱情表现不是?

抚子苦笑地说。

是的、是的。你多费心了!

她在旁边依序地清洗昨晚大量制造出来的空瓶。每次闻到刺鼻的酒精味道,就有点想吐。

阳子好像完全不要紧,但是抚子的宿醉非常严重最重要的是头痛,或许是用奇怪的睡姿睡觉的缘故,造成肩膀僵硬。她到目前为止喝酒的次数非常少,绝对不是喜欢喝酒的人,昨天却似乎喝了太多总觉得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喝到这种程度。抚子即使想问阳子,却总觉得有所顾忌,她稍微回头看向背后

启太还没有从浴室走出来。

最后变成了彼此互灌对方。

启太太太~完全喝不够喔~

阳子一边高举非常甜的的卡鲁哇牛奶(注:用咖啡利口酒加入牛奶混合,所做成的鸡尾酒),一边用因为喝醉而讲话含糊不清的声音喊叫:

笨~蛋~

启太打嗝了一声。

你对谁讲这句话这个、我的

他呵呵呵地笑,脸变得非常红,同时喝光了一杯桂松子酒。阳子发出欢呼声,自己也喝光整个杯子来回应他。还把玻璃杯翻过来,放置在矮餐桌上。

很~好,这样才是我的犬神啊!

启太一边前后左右地摇动,一边来回抚摸阳子的头发。

耶耶耶耶~启太的犬神~

阳子把拳头往上举。喝得烂醉如泥,两人一边笑一边互相纠结在一起,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阳子单手拿着日本酒说:

是~的。让你久等了。阳子的嘴对嘴喂食

一口气轻轻地把杯子里的液体全部含在口中,闭上眼睛,噘起淡红色的嘴唇。这时启太已经半醉了,喊叫道:

好~非常好!

当他顺势轻轻地把阳子的腰抱到怀里的那个时候

是的,手上拿着淡紫色包袱的假名史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间里了。

他胡乱地辩解着:

对、对不起。我有先在外面喊过,但是因为门没锁,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

阳子好像怨恨似的一直瞪着假名。相对之下,启太一边咧着嘴笑,一边对假名招手:

喔~假名先生。你来的正是时候,一起喝酒吧!

现在的启太在浴室坐下不动,用手掌持续地拍打额头。

唉呀啊~这样啊、这样啊那个时候真是危险啊!

启太对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的假名史郎笑着说:

你真的是在恰好的时间进来啊!如果你没有进来的话。我一定

启太话说到一半,身体就僵硬了。他总算发觉到了苍白又冰冷的身体、半闭的眼睛、软绵绵的触感

启太的肌肤开始冒出很多小粒的鸡皮疙瘩,大声地惨叫:

鸣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阳子和抚子听到非常恐怖的惨叫声,急忙跑到浴室。在那里看到了异样的情景。

救、救救我、救救我!

启太处于站不太起来的状态,手脚乱踢地挣扎着。

这时穿着白色服装、头绑三角巾的假名史郎正把他覆盖住。除了没有表情和生气以外,看起来只是他正在开玩笑,跟启太嬉戏似的。

抚子用手盖住嘴巴:

你、你们在做什么!?

阳子非常吃惊地说:

假名先生!?

不要啊啊啊啊!

启太正在狂叫时,像电池耗尽电力似的假名史郎突然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直直僵硬地倒在地板上。

启太气喘吁吁、呼吸混乱

啊、啊咕

他以双手压住胸口,完全无法好好地说话。

噢咕。

眼角浮出了泪水。

你在做什么啊?

阳子还没意会过来,怀疑似的皱眉。启太爬行过去抱住她,像孩子般嘤嘤哭泣。

同时抚子也走到浴室,想帮助假名史郎起身:

假名大人,你不要紧吧?

碰触到他的身体。

嘿咻!

她把假名抱了起来。

咦?

她的身体僵住了。

等、等一下。

她慌慌张张地把手放在假名史郎的脖子上,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巴,脸色马上变成苍白。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更是瞠大到极限,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启太:

难、难道

她一直用手指比着假名史郎。

启太移开眼睛。

那个人已经死了。

在下一瞬间,抚子突然失去意识,倒在地板上。

嗯~

抚子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天花板,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阳子对她说:

啊,你醒了?

抚子孱弱地微笑说:

是的。刚刚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她慢慢地起身。一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伸到暖炉桌里。确认过阳子和启太都在,想跟他们说自己做了,多么荒诞无稽且不合常理的梦,来让启太和阳子一笑置之:

其实啊,假名大人

然后

嗯。

露出抑郁表情的阳子站在抚子的前面,她一直用手指比着坐在旁边座位上的人物:

那个不是梦喔!

假名史郎的尸体真的在那里只是变成歪着头思索的奇怪状态,还把脚伸进暖炉桌下,迷蒙不清地凝视着这里。

抚子一边的脸颊痉挛,笑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声嗯~就再次昏倒。但这次是往前倒下,只听到一声下巴撞到的声音。

唉呀~

启太不由得以手遮住脸。

但是啊,这个人真的死了吧?

阳子把嘴巴靠近启太的耳边,偷偷地说。

从刚刚开始量了很多次脉搏,也确认过他的呼吸了。不管测了几次,假名史郎在生物学的意义上都是完全地死亡了。

但是,当启太和阳子要把抚子从浴室搬运出来时,假名蓦地起身,自己跟了过来,还用一脸非常理所当然的表情(虽然是面无表情)一起进入了暖炉桌的所在。

两人都觉得很恐怖,而无法阻止他。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们认为假名用没有焦距的眼睛一直凝视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似的。启太也用同样的细小声量回答她:

喂,阳子。昨天的事情,你到哪一个段落为止都还记得坭?

咦,为什么这么问?

嗯。我稍微回想起一些事情了,假名先生带来的那个瓶子我认为那个瓶子是这个事件的元凶。

啊啊,那个瓶子啊

阳子也把手放在下巴上,回想着事情

是这样啊~我记得那个瓶子好像是

阳子其实没有像外表这么醉。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和不喝酒的假名史郎说话:

来啦,先干三杯、先干三杯

启太则是开心地让假名拿着杯子,然后帮他倒日本酒,倒到接近杯子边缘极限的高度时恰好停住:

来吧,请一口气干掉。

没有理由地窃笑,还一边煽风。

这样啊

假名史郎并没有特别反抗:

那么,既然你都特意帮我倒酒了,我就喝吧!

他脱下大衣,盘腿坐下后,马上拿起那个酒杯端到嘴边喝下。就像只是用力倒进去似的一口喝光。不管是直挺的背部也好,绷紧的容貌也好,他自己本身就有端正秀丽、如日本酒般的味道。而且,他即使持续喝光三杯酒,脸色也一点都没有变。

海量总觉得他很适合这样的词汇。

喔一

启太啪啪地拍手。阳子把手肘靠在暖炉桌上,怅然若失地说:

那么,假名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声调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如果不是重要理由,我可会生气喔!

假名清清嗓子后,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奇怪的蓝色瓶子:

其实,今天是想要让你们看看这个瓶子!

他叩!一声地把那个瓶子放置在暖炉桌上。

阳子和启太把脸靠近。那是一个金字塔型的淡蓝色瓶子。以厚玻璃制造,下面只有积存一点点的液体。

假名先生,这个是酒吗?

启太打了一个嗝后,把瓶子拿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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