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大人,我将今天有刊出八卦报导的报纸与杂志全部拿来了。」
一名男性职员抱著装报纸与杂志的箱子走进大总统办公室。
「今天的份量比昨天还要多耶。」
「因为今天是八月五日,逢五倍数出刊的杂志都集中在今天。」
「逢五倍数?啊,你是说日期碰到五或十的日子。这么说来」
梅贝儿看著箱口露出的报纸与杂志,深深叹了口气。
自从皇家报将梅贝儿可能是外星人的推论刊上头版以来,已经超过十天以上了。有问题的报导,正是梅贝儿是外星人的理论。
只要刊出梅贝儿的消息就能提升销售量,因此报社过去也提供过各式各样关於她的话题。其中最受读者注目、销售量也卖得最好的主题,就是探讨梅贝儿为何能在来到南亚尔提斯的短暂期间内,创造出种种足以改变社会的发明。
当然,一开始的报导写的都是梅贝儿从何处学习知识、在什么状况下获得灵感等等,内容非常正经。然而
「『突然开始书写外星文的圣女大人』梅贝儿,这篇报导在写什么啊?」
「哇~他们从哪里拍到这张照片的?拜托,这才不是什么外星文~只是算式而已好吗~」
纳巴尔拿著杂志,问起其中一张彩色照片。梅贝儿看到後,咬牙切齿地抱怨著。
照相技术与彩色印刷术在先前的战争期间推广至出版界之後,*真杂志这种新媒体也跟著孕育而生。为了迎合读者的喜好,这些新刊物一本接著一本化为八卦杂志,引发过度竞争,争相比拚内容的辛辣与新奇程度。他们的第一个猎物,就是南亚尔提斯无人不知的梅贝儿。梅贝儿是外星人的话题在此时登场,会引起各家杂志争先恐後的报导,也是再清楚不过的结果。
更何况,就是梅贝儿本人将照相与彩色印刷技术普及化的。
「喔~这里也有一篇有趣的报导耶。」
两人正在看著*真杂志时,一名金发全部往後梳的男子加入了对话。
「啊,凯尔爵士。」
「你好,大总统圣女大人,事情变得相当有意思呢!」
走进办公室的,正是南亚尔提斯联邦共和国的内务大臣凯尔爵士。他正式的全名为马契斯马克西米利安李萨拉德凯尔加尔达,是拉库斯下游水乡都市加尔达的侯王。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是来向你报告,已经解除布隆提将军的幼稚园园长职务了。」
「啊,是那个将军的事吗?」
听到他这么说,梅贝儿脸上浮现不悦之色,将头撇向一旁。
「真是的,他居然说什么要实行纪律教育,对幼稚园学生做军事训练!」
「啊哈哈!真是拿他没办法。孩子们在将军阁下离开学校之後,还是很爱玩战争游戏呢。」
「啊啊啊~真是的~」
这令人烦恼的後续消息,让梅贝儿一脸烦躁地拨著头发。
「布隆提将军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把将军阁下调到玩具工厂。因为技术士官已经早一步调派过去,我想圣女大人可能会这么做」
「嗯,这是个好点子。在玩具工厂里,他就不能为所欲为了吧。」
听见凯尔爵士的回答,梅贝儿露出了微笑。换到玩具工厂,他就没办法做出与战争有关的行为了。
至於那位将军和技术士官目前则是
「为什么我非得在玩具工厂工作不可?」
「哈哈哈!布隆提将军。这世上不管任何地方,都是『久居而安』啊。」
正在开发室的一角,负责制造试作品。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啊,三不能攻击。」
只见身材高大的将军站在桌前,弯下腰掷出骰子。他找不到事情可以做,只能一个人喃喃抱怨,边做著兵棋演习。
「布隆提将军,如果有这种外形的战车,看起来应该很威风呢。」
将军拿来当兵棋的棋子是技术士宫制作的精密模型。他将新完成的战车模形放在将军独自进行兵棋演习的图纸上。
这时候谁也料想不到,他们两人所做的事,日後竟会发展成游戏产业与模型产业。
「对了,圣女大人,我不曾听过刚刚那种音乐。」
前来报告两人消息的凯尔爵士注意到房间内播放的音乐,东张西望地寻找著。
「咦?感觉就像房间里面有一个乐团正在演奏没有吗?」
他边说著边走到房间最里端,不过办公桌对面只放著几张待客用的沙发。
「凯尔爵士,这是有线广播播放的音乐。」
「有线广播?」
梅贝儿的回答令凯尔爵士停下脚步。他朝梅贝儿瞥了一眼後,再度将目光转向房间深处,只见两台箱型的收讯机隔著一段距离放在那里。
「我们目前正在实验替有线广播设立频道。只要使用频道,一次便可以播出好几个节目。我在侧试用两个频道分别播出左侧与右侧的声音,并用两台收讯机聆听,音乐听起来很立体对吧?」
「使用两个频道,左右分别?好有趣的构想。」
凯尔爵士听著音乐,对梅贝儿所说的事产生兴趣。
乐曲在这段期间迎向**,高音的弦乐器与金属管乐器奏出激烈的旋律,低音弦乐器在背後答答咚咚答答咚咚地划下规律的节奏。嘟呜~木管乐器的音色一加入,听起来就像一趟火车之旅。
音乐终於迈向终曲,打击乐器也在这时加入演奏。
「啊,这是『神圣水畔』的」
此处响起的钟声伴随全体乐器的最强音,吟咏著凯尔爵士非常熟悉的南亚尔提斯自古相传的童谣乐句。随後乐声静静地消失,留下一室余韵。
『刚刚为各位播放的曲子,是西亚尔提斯的作曲家安特尼欧波尔克的新作,第七号交响曲降E大调「新时代~南亚尔提斯的惊异」。这首交响曲已在八月二日的演讲会举行初次公演,大家方才听到的演奏,是公演前夕在佛罗里亚教会录音的版本。』
收讯机里传出了这段说明。
『负责讲评的萨利耶拉先生,关於这首曲子的作者波尔克先生』
『哈哈哈,我想大家一听就能感觉到,乐曲内经常出现模仿火车行驶的音色。波尔克是西亚尔提斯的难民,目前在佛罗里亚定居。据说他彻底迷上铁路,每天都会去车站前看列车喔。』
「喔~作曲者是那个波尔克吗?」
凯尔爵士将头转向声音来源处,双眼闪闪发光。
「难道说,凯尔爵士是个乐迷?」
梅贝儿开口问道。
「嗯,我非常热爱音乐。加尔达也有一个小乐团,我赞助他们活动资金,也有参加演奏会,不过和名门乐团相比等级还是不同。」
凯尔爵士如此回答,表情渐渐变得热切起来。
「说到南亚尔提斯的乐团,佛罗里亚交响乐团和赛利亚管弦乐团可说是名实兼具、不分轩轾的名门。另外,梅尔奇亚交响乐团和弗雷室内管弦乐团啊」
他话说到一半,赫然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一谈到兴趣,不小心就忘了场合」
「没关系,能听到这些有趣的事,我也很高兴呢☆」
看到凯尔爵士一脸尴尬,梅贝儿笑容满面地这么回答。
「说到这个,我正在思考使用两个频道播放音乐一事。」
两人交谈之际,收讯机已开始播放下一首乐曲。这次是只有弦乐器的室内重奏曲。
「我想分配十个频道给广播。其中二、三个频道供给立体声专用、一个用来放刚刚听到的乐团交响曲,另一个则是给歌手播放流行歌曲。」
「喔,所以圣女大人选择第七和第八频道播放立体声是吗?」
被勾起兴趣的凯尔爵士走向左侧的收讯装置,看到上面的旋钮指向七,另一侧的收讯装置则是指向八。
「对了,有民众希望能依照城镇划分频道。他们表示目前的频道和节目的报时各不相同,希望能在城镇调整过。」
他边说著,边转动旋钮。
一号与二号频道正在播放圣典朗诵。一号是索尔提斯教专用,二号是神龙教专属频道。三号应该是教育节目,四号的内容类似综艺节目,五号则在播报新闻。
虽然多频道放送还在实验阶段,但节目的数量已经不少了。
「哈哈,的确是一团乱呢。因为刚刚的音乐节目全权交给佛罗里亚的广播局负责,因此报时全是依据佛罗里亚的时刻,和这里足足有三十分钟左右的时差。」
「这可真让人头疼。乾脆将报时统一如何?比方说放弃各个城镇每逢整点鸣钟的习惯,改以拉库斯时刻为准之类的。」
「这样可能太勉强了~拉库斯和桑斯塔格之间有一小时的时差,南亚尔提斯东西两头的时差更是将近三小时耶。这么做」
梅贝儿说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
「啊,其实也没必要将时间统一。既然每逢准点报时,即使有一小时的时差,也不至於有什么问题」
这一瞬间,标准时间带的构想诞生了。
「比如说以拉库斯为基准,让索尔提斯教的地区全都配合这个时间带,就算神龙教地区的时间晚一小时也没什么关系吧?不过超多雨量地区就会晚两小时了。」
「喔喔,圣女大人,这个构想真是太棒了!」
凯尔爵士高声赞扬梅贝儿的想法。
「啊,与其用拉库斯当时间基准,不如改用沙库拉斯吧。因为地图的子午线,基准也是沙库拉斯」
他正要记下这个构想时,梅贝儿又对原本的想法提出了更正。
「原来如此,如果是以沙库拉斯为基准,南亚尔提斯以外的地区也比较容易采用。我立刻向联邦议会提出这个提案」
凯尔爵士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著窗外停下动作。
「咦!?什么人?」
因为他发现有几名男子正手持相机飘浮在窗外。
「是魔导师。可恶~!你们这些人想做什么!?」
爵上奔向窗边,打开窗户向那几个人怒喝。
「呜、呜哇~~~~~」
飘在最前面举著相机的男子突然失去浮力往下坠落。
「退後!窗户也加装了抗魔金属!」
其余的魔导师看见同伴坠落,脸色发青直想往後退。
「嘎啊啊啊~~~~~」
这次换成最後面的魔导师失去浮力掉下去。至於原因
『喂,你们在吵什么?』
则是因为有人打开了他们背後那栋建筑顶楼的窗户。
「等一下~这里是五楼耶。」
梅贝儿看到人影坠落,连忙自敞开的窗户向下望。
『医生!快找医生过来!』
两名坠落的魔导师倒在市政府前的街道上,引发了一阵骚动。
「唔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明所以的梅贝儿要求凯尔爵士说明情况。
这段期间,那些没有坠落的魔导师已经飞上高空逃跑了。
「和市政府相对的办公大楼在外墙上其实加装了抗魔金属,魔导师应该无法从空中接近才对。不过就算这样,他们还是打算接近到魔法可用的最近距离,好拍摄圣女大人的照片。刚才因为我打开窗户,等於让抗魔范围多出一块窗户大小的部分,所以遭到波及的魔导师就咻一声~」
「哇啊~好惨」
梅贝儿听著爵士的说明,露出一脸厌恶之色。
「可是,为什么要装上抗魔金属呢?我想只要将门窗锁紧就够了啊,是为了防范有人用魔法开锁吗?」
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咦?打从以前开始,就会使用抗魔金属制作窗户或门锁,作为防患措施啊。」
「啊,是这样吗?」
凯尔爵士的回答,让梅贝儿一时愣住了。
她直到最近才得知抗魔金属的存在,因此好像还不知道抗魔金属有哪些用途。
「毕竟在内战时期可说是谍对谍啊。虽然只要把门窗锁好就不怕歹徒闯空门,但偶尔也会有人忘记上锁,所以才在整片外墙贴上抗魔金属。如此一来,也不必担心有魔导师加入恐怖活动了。」
凯尔爵士看到梅贝儿的表情後微微一笑,说明外墙之所以装上抗魔金属的理由。
「话说回来,这次报导的热衷程度似乎有点异常呢。」
他喃喃低语著,再度透过敞开的窗户向下眺望。
两名坠地的魔导师似乎没有生命危险,正在接受分别穿著红、蓝修道服的医疗组人员包扎。警官站在他们背後,准备在治疗完毕後将人带回去侦讯。
「这件事在联邦议会也成了话题。说到最近冒出头的*真杂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报导,真是看得人眼花撩乱。」
爵士一边看著楼下的情况,一边这么说道。
「*真杂志乱来的程度,比索罗里恩斯报更夸张。索罗里恩斯的问题出在没有实据的臆测新闻与擅自随便解释的偏颇报导,但*真杂志空穴来风的伪造新闻实在太引人侧目了。再配合照片刊载在杂志上,不只是圣女大人,凡是被报导的对象都会无法忍受。」
「伪造新闻!?他们过分到这种地步?」
听到凯尔爵士这番话,梅贝儿脸上浮现不快的表情反问道。
「梅贝儿,就好比是这样的报导吧?」
纳巴尔选在这时候将手中的*真杂志摊开给她看。
那是一张梅贝儿在房中抱著婴儿,纳巴尔在一旁用温柔眼光看著她的照片。
「是怎样的圣、圣女大人和勇者大人有私生子~!?」
梅贝儿一看到照片与标题,惊叫一声,整张脸立刻涨得通红。
「哎呀?圣女大人怀中的婴儿是?」
「那不是梅贝儿姊姊的孩子吗?」
凯尔爵上探头看著照片问道,纳巴尔这么回答。
他找到的照片,显然是一张合成照。
梅贝儿抱著婴儿的照片看来有点模糊,应该是记者趁他们在**斯菊宫举办派对时,躲在远方高处*拍的。站在她身旁的纳巴尔因为曝光不足而颜色偏暗。作为背景的房间,多半是取材自某个贵族或暴发户家里的客厅,简直清晰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两人被剪贴在背景上,即使是客套话这张照片也不算合成得很好。因为照片才刚普及化,合成的技术自然也尚未成熟。只要冷静观看,立刻就能察觉这是一张假照片。然而
「不管是多么荒谬的假照片,都会有人信以为真~」
正如凯尔爵士所说的,不管是多么荒唐的谎话,这世上都会有人毫不怀疑地相信。这便是问题所在点。
「居然这样若无其事地散播谎言,不可原谅。」
生性认真又充满正义感的纳巴尔,无法相信竟然有人会毫不在乎地做出这种刊物来卖钱。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烦恼呢」
相较之下,梅贝儿虽然轻锁著眉头,但嘴角却扬起笑意,一脸复杂地看著假照片。
「圣女大人,要不要由联邦议会出面对刊出这张照片的出版社提出kang议?」
「嗯~这个嘛。如果态度太强硬,被当成是政治打压就不好了」
听到凯尔爵士询问是否由他提出kang议,梅贝儿考虑了一会儿。
「告诉他们国家尊重报导的自由,但别做出那种露骨的捏造行为吧。」
梅贝儿说完这句话之後,目光再度落在那篇假新闻上。她阅读著新闻内容,脸颊泛起了阵阵红晕。
「圣女大人,那么我也该告辞了。接下来,我要去和议会讨论有关时刻与*真杂志的问题。」
凯尔爵士看到她一脸害羞的样子,露出意有所指的微笑,准备离开办公室。
「对了,圣女大人。这种可以听到立体声的有线广播,在加尔达也听得到吗?」
他停下脚步,指著放在房间内部的收讯装置询问。
「只要有两台可以选频道的收讯装置,无论到哪里应该都听得见。」
「原来如此,那么我先告退了。」
听到她的回答,凯尔爵士笑著挥挥手走出办公室。
「纳巴尔~我们乾脆来假戏真做好了?」
爵士离去後,梅贝儿指著那本问题杂志,这么向纳巴尔提议。
「笨蛋,这么做刚好正中对方下怀,未免太蠢了。」
纳巴尔冷冷地吐槽,回到自己的座位去处理帐务。
梅贝儿露出悲伤的眼神,凝视著他的侧脸。
既然露骨的捏造不行,那就改成巧妙的捏造
世上有些人总是会利用对手的语病,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解释。
受到联邦议会kang议的几间出版社正是属於这种典型。
对他们而言,目前与梅贝儿有关的报导就像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就算遭到kang议,出版社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如此甜美的果实。
於是在这个事件的推波助澜下,合成照片的技术在短时间内变得精巧起来。
「不好意思!请谈谈圣女大人的故乡好吗?」
「露米纳斯星真的没有冬季吗?」
「除了圣女大人之外,教会里还有其他露米纳斯星人吗?」
被这些假照片玩弄於股掌之间,或者想搭上顺风车的记者们涌入圣拉库斯教会的礼拜堂,让一无所知的修道者们困扰不已。
「听说联邦政府正私下与外星人进行外交?」
「在先前的战争里,外星人给了政府新兵器的设计图?」
「听说外星人有户籍,是真的吗?」
同样地,他们也擅自闯入市政府,对每个看到的职员抛出一串连珠炮的问题。
「站住!这里只有相关人士才能进入。」
「如果再往前走,我们会以妨碍公务与非法入侵现行犯的罪行,将你移送警备队!」
警卫们试图赶走这些旁若无人的记者。
另一方面,在没有警卫驻守的教会则是
「圣女大人现在人在这里吗?」
「这务必让我采访圣女大人。」
「这样我们很为难圣女大人到外地去了,目前不在拉库斯。」
「假装不在?请圣女大人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她真的不在~」
「圣女大人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回太空去了吧?」
「请你们出去。这里只有圣职者才能进入,是神圣的场所!」
修道者们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些不讲理的记者们。
「喂,你听说了吗?鲁莫杂志上说圣女大人是露米纳斯星人耶!」
「这个消息已经落伍了。巴克西斯杂志上可是写到她的故乡在露米纳斯星南半球的卡尔卡里乌斯岛!据说那里是个靠海、河口很多的地方。」
「是吗?可是夸姆杂志说在北半球的派提纳高原和」
不只如此,市民们更是拿著才刚发售的杂志在教会外交换起谣言。
「雅丝迪儿神宫,这份露米纳斯星的地图是真的吗?」
「那当然是乱编的,希伦德修道长。」
就连在教会之中,修道者们也在看了报纸与杂志後互相讨论。在梅贝儿於沙库拉斯期间就认识她的人女神官雅丝迪儿,此时站在一个人数较多的小团体正中央。
「关於露米纳斯星,就算使用现有最大的望远镜,也只看得出那里被一层白云覆盖,就连云层底下是什么地形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会取地名。再说」
不愧是四颗星阶级的天文组人员,雅丝迪儿对天文学的最新情报知之甚详。
「这是露米纳斯星的照片?我看只是想像图吧。」
她拍拍杂志上号称是照片的图片,吐露心中的不满。
「如果真的是从太空拍摄,比起露米纳斯星,我更想看看地球的照片。从外太空来看,东大陆是什么形状?看得到都市吗?云的形状呢?海是什么颜色?是绿色或蓝色?还是看得见海底?我也想看看盘据地球的大气。要有多厚才看得见大气?还是看不见?如果有办法拍摄,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啊哈哈,要是有地球的照片,我的确是满想看的。」
听她抱怨的修士笑了笑,压根没把报导当一回事。
「请问~这个在露米纳斯星後面的绿色星球,是地球吗?」
正在翻阅杂志的见习修女指著一张照片询问。
「绿色星球?这种绿色会不会太鲜明了点?」
「谁知道?不过,雅丝迪儿神官也没有亲眼见过地球的颜色吧?」
「说得也是」
雅丝迪儿讶异地看著露米纳斯星的照片,一时无法回答修道长的问题。
「假设地球看起来是绿色的,我想应该更偏青绿色、或是更加泛白,而不是这种鲜艳的绿色才对~」
她看著眼前的杂志,忍不住烦恼起来。
至於,说到离开拉库斯的梅贝儿一行人
「真厉害。这张照片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
洁妮菲一边翻阅*真杂志,一边拿著放大镜寻找加工的痕迹。她看的那张照片,印著一艘发光飞行圆盘在某座岛屿降落的画面。由四周岛屿的形状与分布点来看,应该是洪水期间皮斯克平原上的某个山丘。照片旁边还加上注解,表示包括梅贝儿在内的政府主管,都在岛上等待圆盘著陆。
「神秘的发光物体,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露米纳斯星人的太空船了。」
梅贝儿发著牢骚,深深叹了口气。她坐在洁妮菲面前,以厌烦的眼神看著杂志。
「呜哇~在这种地方行驶真的没问题吗?」
这时候,坐在邻桌眺望著窗外的夏洛儿突然大喊了起来。
他们目前是搭乘梅贝儿专用的贵宾车厢进行铁路之旅,目的地则是阿兹尔侯国的首都弗雷。
列车正在与国家同名的阿兹尔铁路上奔驰。由於弗雷位於山中,没办法开辟机场,因此他们在山脚的史提诺航空机地降落後,改搭火车前往。
「桥在嘎吱嘎吱响耶~!」
夏洛儿探头看向车窗外,一脸不安地俯瞰下方。
众人脚下传来木头摩擦的嘎吱声响。列车此时正驶过一座由圆木搭建而成,高达数十公尺的桥。
「洁妮菲,这座桥不会垮吧?」
「虽然说是紧急完工,但这座桥架好之後已经开通将近半年,要垮也不至於等到现在。」
战争时期,为了加紧建设脚步,各地都有这种紧急赶出的临时工程。将「用铁路将都市连结在一起」设为最优先目标,即使是临时的也无所谓,造就了这样的结果。这条阿兹尔铁路,也为了尽速完工以致有许多临时路段。以後预计作为正式路线的铁桥,架设在比这座圆木桥更高的山上。目前铁桥已经完成,但连系铁桥的隧道似乎还在施工。
「明明从刚才开始就看得到城墙,距离却一直没有拉近。」
原本透过车窗眺望著隧道的纳巴尔将视线转向山区,小声嘟囔著。
「没办法。这段路有很多陡弯与木桥,为了避免离心力与桥面震动造成火车脱轨,只能将速度放慢。」
「脱轨!?」
听到洁妮菲的说明,夏洛儿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所谓脱轨,是指车轮脱离轨道,然後掉下山谷对吧。」
她战战兢兢地离开窗边,向洁妮菲问道。
「没错,如果在木桥上加速过头,列车的确有弹出轨道的危险。」
洁妮菲面不改色地回答。比起脱轨,她更关心在杂志上的假照片是如何加工而成的。
「呀啊!我、我的脚都软了哈、哈哈哈哈」
不时由下往上传来的振动,让夏洛儿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板上。她的脸颊因恐惧而抽搐著,脸上浮现一抹乾笑。
「夏洛儿,你怎么了?你平常不是常搭飞机飞到更高的地方吗?像这点高度」
「问题不在这里好吗!为什么你们全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夏洛儿因为害怕而开始迁怒,接著抱住坐在对面的艾米利奥的大腿。
「夏洛儿,这里还不曾发生过意外,你冷静一点。」
艾米利奥不禁苦笑著。「呜~」听到这句话,夏洛儿发出了低吼。
「我端饮料过来了~」
这时候,芭希拉刚好推著手推车从车厢前方的茶水间走了出来。
「我准备了阿兹尔生产的咖啡与红茶还有柳橙汁,大家要喝什么?」
「那我要柳橙汁。」
梅贝儿率先选了饮料。
「我想喝咖啡。」
「我要红茶。」
「请给我咖啡。」
洁妮菲、纳巴尔与艾米利奥分别选好了饮料。
「夏洛儿小姐呢~?」
「我、我不想喝」
夏洛儿仍然坐在地板上,紧抓著艾米利奥的脚拚命摇头。
就在此时,列车在一阵摇晃後开始加速。
「啊呜会、会掉下去」
夏洛儿眼中泛起泪光,用力一拉,双手紧紧抱住艾米利奥的脚。艾米利奥被她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
「夏洛儿,你冷静一点,火车已经驶离临时路段了。」
洁妮菲将一边手肘靠在桌上,苦笑著告诉她。
「接下来的路段不会再碰到木桥了,你放心吧。」
「是、是吗?」
夏洛儿终於从恐惧中获得解放,突然回过神来。
「那个还是给我柳橙汁好吗?我喉咙好乾。」
看到脚被抓住的艾米利奥倒在坐位上,她一脸尴尬地开口,连忙放开手。
「我把杯子放在这边的桌上好吗?」
芭希拉端来玻璃杯,打算放在夏洛儿头上的桌面。
原本躺在座位上的艾米利奥也爬起来重新坐好。
「啊直接给我就好」
夏洛儿本来打算回到原位,但最後还是坐在地板上,面红耳赤地伸出手。
看来她的腿还是软的,暂时动弹不得。
一行人搭乘的列车抵达弗雷城,受到比上次来访时更加热烈的欢迎。等例行的欢迎活动结束後,梅贝儿等人终於来到目的地弗雷的技术研究所。
话虽如此,其实研究所就位在阿兹尔侯王克罗姆爵士的居城中。
「圣女大人,无端被卷入*真杂志的骚动,还真是辛苦你了。」
克罗姆爵士本人亲自带领他们前往研究所。
「不过对研究者来说,出版社伪造照片的手法似乎是非常有意思的研究素材。」
他一边说著,一边带他们走进所内一间研究室里。
「好暗」
一踏进门口,里面的昏暗程度便令梅贝儿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隐约可见的研究室有挑高,天顶相当宽敞。光源照射在房间右侧的墙上,室内的照明几乎只有那道光的反射。
墙上的光缓缓呈不规则状律动著。梅贝儿有些在意,转头看向光映照著的墙壁。
「咦!?幻灯片在墙上移动?」
幻灯投射出的画,被光扩大後映照在墙壁上。藉由蜡烛的烛光,幻灯将描绘在玻璃板上的图案扩大投射出来,是自古即有的影像技术之一。靠著移动剪影与玻璃板,制造画面好像会动的效果,也是自古相传的技术。
但是,梅贝儿却看见幻灯投射的画本身在移动。
「好厉害,是怎么让图案移动的?」
「那只龙好小~」
洁妮菲与芭希拉跟在她背後走进房间,同样直盯著移动的幻灯画不放。
墙上流动的影像,是一名年幼的见习修女坐在餐桌前,桌上只摆著茶杯与点心盘而已。但是,影像中却有一头小小的幼龙想趁少女不注意的时候偷吃点心。在一般幻灯片中,这是不可能成真的景象。虽然没有配乐,但少女与龙的样子却画得很有喜感。
「哇~这头龙好像老鼠喔」
夏洛儿看到流动的影像,不禁脱口说道。
『说像老鼠太失礼了,至少也说是口袋龙好吗?』
她的头顶传来一声要求。
「这种说话语气是帕洁顿?你在这里吗?」
『梅贝儿,我在等你。』
梅贝儿仰望天花板,听到帕洁顿的声音。和帕洁顿一起出现在影像中的少女则是坐在它旁边,看著惊讶的梅贝儿咯咯轻笑著。
「圣女大人,您看到弗雷自豪的最新动画技术有何感想呢?」
一名高大的修道长站在他们背後,附近还有几名技术人员在操纵某种机器,那台机器似乎可以投射出会动的幻灯片。
「皮克托修道长,现在可以收起暗幕了吗?」
其中一名技术人员徵求修道长的同意。
「好吧。关掉机器,揭开暗幕。」
修道长宣布放映完毕。工作人员依言关掉机器,揭开室内遮光的暗幕,让阳光射入房间。
「修道长,刚刚播放的幻灯片是如何移动的?」
梅贝儿等不及全部的暗幕揭开,马上向他询问动画的原理。
「圣女大人,这是连续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静止的,不过只要连续播放的话,画面看起来就像会移动一样。」
修道长开始说明。他将一本笔记递给梅贝儿,笔记的右下方画著图案。
「啊,原理是这个吗?画得真仔细。」
梅贝儿接过笔记,立刻理解原理所在。笔记上的图案每一张都和前面的图有一点差距,连续翻动之後,就成了好像会动的翻书漫画。
「只要每秒播放十六张图,在人类的眼中看来图片就像会动一样。依照影像而定,有时也会碰到一秒不放二十二张图动作就会显得很僵硬的情况。但只要张数够多,看起来就很自然。」
「咦~每秒十六张」
梅贝儿一边听修道长解说,一边翻著手中的连环图。她时而放慢、时而加快翻书的动作,想验证修道长的说法。
「不过,要对龙族产生同样的效果,一秒钟需要五十二张图,就连用到六十七张,偶尔还会碰到画面生硬的问题。龙族的动态视力,真的是比人类优秀太多了。」
「五十二张!?这表示龙族的眼睛比人类好三倍以上咯?」
梅贝儿闻言停下翻书的动作。
『动作卡卡的动画,看得眼睛好累。』
帕洁顿身躯往前倾,将下颚靠在地板上。一起出现在影像中的少女,一脸笑眯眯地抚摸它的鼻子。
「我们请帕洁顿大人看过很多动画,得到它宝贵的建议。多亏它的建言,我们发现只要每秒连续映出七十二张幻灯片,不论对人类或是龙族而言,都可以看到会动的影像。」
「咦~帕洁顿,你在帮助他们做研究吗?」
『没错,因为很好玩。』
帕洁顿眯起眼睛,向抚摸自己鼻子的少女撒娇。
「我明白让画移动的原理了,那要如何连续播放幻灯片呢?」
继动画原理之後,梅贝儿也对连续播出幻灯片的设计产生兴趣。她盯著播放幻灯片的机器猛瞧。
「啊,照片是连续的。」
「圣女大人,我们就是将这些照片一张接一张放映在墙上。」
「一张接一张!?每次都让机器停下来照光吗?」
「不,这些照片只在通过正中央时才会受光照射映出影像。为了不让下一张照片移动到正中央前被光照到,影像很暗。」
「啊,所以才得用暗幕遮光?」
照片背後有一个小窗口和齿轮,这个齿轮作为快门,设计成只有照片来到正中央时才会受到光照射。
但在齿轮的背後,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当作光源的物体。
「对了,这里使用的是哪一种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