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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十四章(1 / 2)

 二十二日清晨,安森和也被异样的声响吵醒。起身一看,发现睡在身旁的妻子全身抽搐。安森家的人连忙叫了辆救护车,可是才刚送到互助医院,淳子就断气了。医生诊断的结果,确定死因是急性心脏衰竭。

安森厚子对媳妇的猝死感到十分难过,内心也浮现出伊藤郁美的脸孔。厚子一直对死而复生这四个字念念不忘,她总觉得村子里有某种东西试图夺走大家的生命。不知名的物体就像传说中的恶鬼,只会在夜晚时分出现,它将分家的人啃噬殆尽之后,潜入厚子的家。厚子一直有种预感,带来死亡的恶鬼将在身旁张牙舞爪,直到家破人亡才肯罢休。

(太夸张了,根本不可能嘛。)

世界上哪来的死后复生?只有像郁美那种迷信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说法。郁美气势汹汹地跑去兴师问罪,到头来却变成村头村尾的笑柄,这点厚子当然也有所耳闻。

然而带着媳妇的遗体返回村子的时候,从车窗看出去的景色却令她感到莫名的不祥。接连死去的村民、抛弃村子远赴他乡的人们、以及不断从外地迁居过来的新住民。绝大多数的新住民都跟派出所的佐佐木警官一样的神秘,几乎没有人跟他们打过照面,这点倒是跟兼正的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住民、随处可见的空屋、以及隐藏在空屋之内的黑暗。死亡的阴影逐渐蔓延,潜伏在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上没有什么恶鬼。)

厚子试着说服自己。

(可是)

建材行这阵子厄运连连,厚子家也好不到哪去。包括义一在内,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死了两个人。厚子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一连串的不幸却让她心里面有疙瘩。

找个时间到沟边町的神社消灾解厄好了,厚子心想。即使只是求个心安,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

这时丈夫一成自言自语了起来。

淳子的葬礼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厚子反问。面带忧郁的一成直视前方,手中握着方向盘。

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都被忽略了,甚至连佛事和神事都变成了一种形式,不再具有意义。

嗯,说的也是。

有些事情还是省不得,所以我想替淳子举办一场隆重庄严的葬礼。不过淳子好像已经跟外场葬仪社签约了。

厚子摇摇头。神情十分黯然。这阵子淳子的行为十分古怪,生了病不去尾崎医院,竟然跑去江渊诊所求诊,而且还跟外场葬仪社签订什么生前契约。想到这里,厚子看了看儿子驾驶的前车。不知情的和也得知淳子签订生前契约之后,当场惊讶得说不出话,厚子和一成则感到有些尴尬,也有些狼狈。简直是触霉头嘛,厚子心想。而且契约明定的葬礼是无宗教信仰,也就是说不会邀请僧侣到场,这对跟佛寺关系密切的安森家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看还是照淳子生前的意思吧。

开玩笑,那怎么可以?

叔父过世的时候,只有副住持一个人出席而已,我想佛寺一定忙不过来了。在这种节骨眼上增加佛寺的负担似乎也说不过去,再说淳子生前喜欢热闹,如果葬礼太过冷清的话。叫她怎能走得安心?

说的也是。

葬仪社的仪式虽然古怪了点,却是从头到尾通通包办。既然杂事可以交给他们处理,我们才能好好的替淳子设想身后事。

一成的说法打动了厚子的心,她看着手中的死亡证明书。家里一旦有人死了,就必须将死亡证明书送到公所。如此一来才能获得埋葬许可。这阵子到底送交了多少死亡证明、又拿到了多少埋葬许可?自己又为了多少场葬礼劳心劳力?村子里的葬礼几乎从未断过,老实说厚子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如果可以将大大小小的杂事交给别人处理,自己只要一心一意的办好媳妇的身后事,岂不是轻松许多?厚子并非不尊重死去的媳妇,她只是累了、想喘口气而已。

好吧,等一下跟和也谈谈看。

我说老伴啊,淳子的丧事结束之后,找个时间去拜一拜八幡大菩萨吧。

厚子用力地点点头。

嗯,我也有同感。

2

二十二日,秋高气爽的大晴天,律子穿着丧服出门。尾崎家依然笼罩在哀伤的气氛中,黑色和白色的人影络绎不绝。眼前的光景仿佛是村子的一部份,让律子感到十分熟悉。

进入会客室与其他同事碰面之后,大家开始分配今天的工作。律子走进客厅跟敏夫打个招呼,敏夫的脸色虽然比昨天好看许多,却还是难掩憔悴之色。

院长,你不要紧吧?

律子的关心换来敏夫的苦笑,有点自我嘲讽、又有点无奈的笑容。

你放心,死不了人的。俗语说好人不长命,所以我一定是不死老妖精。

院长真爱说笑。

窝在诊疗室里面还比较轻松,真不知道这种酷刑到底何时才会结束。

敏夫一如往常的态度让律子放下心中的大石。带着微笑回到工作岗位。恭子的父母在女儿的灵前泣不成声,旁人都为之鼻酸。

武藤和妻子站在接待处,律子和其他护士负责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人群之中并未见到聪子的身影。

安代,聪子昵?

还没来。我想应该不会来了。

清美叹了口气。

昨天跟老夫人吵得那么凶,聪子大概真的辞职了。

不至于吧?

律子不相信聪子真的会辞职,安代和清美却好像早已心里有数。

大家都知道院长有他的事情要忙,可是站在聪子的角度来看,院长的反应的确是太无情了点。更何况聪子跟小雪的感情那么好,小雪的失踪当然会让她十分担心。再加上老夫人昨天说的那些话、其他村民视我们为瘟神的态度,别说聪子想辞职了。连我这个老资格的护士都会受不了。

清美的说法获得安代的赞同。

如果村子里平平安安的,到还可以为了薪水暂时忍一口气;可是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聪子为了配合医院的政策,不但从家里搬了出来,还甘冒遭到感染的风险,牺牲周末假日留在医院加班,如今遇到了那么多不愉快,也难怪她会萌生不如求去的念头。

或许吧。

聪子本来就不是外场人,她为这个村子做得已经够多了。即使不愿意继续为医院效力,也没有人可以苛责她。

律子点点头。明知聪子的辞职是必然的结果,心里还是有些感伤。律子总觉得身旁的人一个一个的远离,自己被孤立在看似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环境中。

国道的画面浮现脑海。消失在晨雾中的国道,就是律子在那个夏日早晨所掌握的寻常。

坐在店门口的多津眯起眼睛,看着身穿丧眼的人群逐渐往北移动。

终于轮到尾崎医院办丧事了。前几天田茂家才刚举行葬礼,蔓延全村的异象已经渗人村子的中枢。

想不到连尾崎家也逃不了。

弥荣子感慨万千。武子随口应了一声,打量着眼前的送葬队伍。文具店门口笼罩在沉默之中,笈太郎的适时出现打破了僵局。

多津!多津!

笈太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听说伊藤郁美不见了,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多津瞪大双眼。你是说她失踪了吗?难怪好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就是说啊。我也好久没见到郁美了,心里面纳闷得紧,于是就跑到她家看看情况。结果郁美的家里空空如也,邻居说她大概一个星期之前出门,听说是要去拜访亲戚,结果一去就没回来了。

多津眼珠一转。

那岂不是她跑去兼正家兴师问罪的时候?

好像是吧,第三天就没见到她了。邻居说她把玉惠一个人留在家里就离开村子去拜访亲戚了。

闹出那么大个笑话,也难怪她没脸待在村子里。

语毕,弥荣子叹了口气。武子耸耸肩膀,似乎有点不以为然。

他也会觉得丢脸啊,真是意想不到。

郁美的脸皮虽然厚,却也不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笈太郎替郁美说话。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找亲戚,难免让别人多做联想。而且昨天晚上玉惠也说要搬去跟妈妈住,从此不再回来了呢。

哎。弥荣子叹气。这下子就更寂寞了。

武子不以为然地看着弥荣子。

少在那边假惺惺,你不是很讨厌她们吗?

话是没错啦,可是

多津眉头紧锁,她从没听郁美说过什么亲戚,就算外头真的有好了,平常也一定没什么往来。跑去兼正之家后的第三天失踪,这个时间点让人不禁怀疑。虽说这阵子突然消失的村民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多津却觉得郁美失踪的时间点实在太过巧合。

(搞不好)

多津看着眼前的送葬行列。

郁美绝不是那种会羞于见人的家伙。就算真的闹出了什么笑话,她也会以抵死不认帐的态度掩饰自己的尴尬,绝对不会选择逃避。这点多津倒是相当了解郁美。

(一定是出事了。)

说不定兼正的人对郁美做了什么,威胁她不可以再随便放话。兼正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郁美说的都是真的?

多津瞄了笈太郎和其他老人一跟。还是别说出来好了。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真的猜中了真相,搞不好就轮到自己消失了。

第一个发现登美子情况不太对的是加**。

当时是在为志保梨守灵的夜里,一连三场的葬礼让元子的亲戚面色沉重,就连从沟边町前来支援的僧侣都十分讶异。元子趴在地上痛哭失声,身旁的登美子却像木头人似的没有半点表情。宝贝孙女骤逝,登美子想必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也难怪她会神情木然地坐在一旁发呆;不过加**却觉得登美子的表情太过茫然,似乎根本不知道大家是来参加志保梨的告别式。

有人说丧失亲人的打击可能会引起老年痴呆症。难不成登美子真的发病了?心中愈是怀疑,就愈觉得登美子的反应益发迟钝、情绪也更加麻木。

元子。加**刻意压低音量。你婆婆没事吧?我看她好像怪怪的。

元子摇摇头,加**觉得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加**。你觉得茂树会不会出事?还是带他离开这个村子好了,如果茂树有个什么万一的话,我我

泪流不止的元子紧抓加**的裙摆。加**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很怀疑村子里是否还有人可以保障村民的安全。

元子紧盯着沉默不语的加**,忍不住放声大哭。

太过分了。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每个人都想从我的身边把他们抢走?

元子,没有人会抢你的孩子。

不要骗我!元子哭得更大声了。加**开始替这位闺中密友担心了起来。

我看还是带着茂树暂时离开这里好了。

元子闻言,猛然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的加**本想劝元子回娘家住几天,无奈元子是道地的外场人,父母逝世多年,唯一的大哥留在村子里继承家业。

你也觉得我应该离开外场?

我劝你离开这里的原因并不是有人要跟你抢孩子。这阵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需要找个地方调试心情。不如暂时住在亲戚家里,好好地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吧。

元子本想点头,却又面露为难之色。

不行啦,我婆婆绝对不会让我搬出去。

试着问看看,搞不好可以呢。

不行。元子的眼神闪过一丝畏惧。不行,我办不到。

为什么?

元子摇摇头,拒绝回答。

3

大川静静地坐在灵堂内。聚光灯打在花俏的祭坛之上,不伦不类的音乐传人耳中。神情肃穆的速见正在宣读祭词,内容听来却十分肤浅,一点也不庄重。

让大川感到最不是滋味的地方,还是在于众人异样的眼光。到场观礼的亲朋好友无一不对夜间举行的葬礼感到怪异,同时也对碰巧与尾崎家的葬礼撞期、不得不另行委托葬仪社替儿子处理后事的大川寄与无限的同情。不过大川并不领情,死了儿子已经够悲惨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得忍受这种屈辱。

这算哪门子的葬礼?

身后的母亲又开始抱怨了,大川只觉得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这阵子松村动不动就将太奇怪了,好可怕挂在嘴边;妻子总是看自己的脸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老二和老三则是为了那个没出息的大儿子伤心落泪,完全不在意这场莫名其妙的丧礼,以及众人的异样目光。身后的亲戚以责备的眼神看着大川,然后在一旁不时地摇头,接二连三的葬礼让大家的面色十分沉重。这个村子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流言到底是真是假,这两句话快要成为堂弟长太郎的口头禅了。一想到在场的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没有人在乎遭受丧子之痛的自己,大川就感到十分不爽。

好不容易等到远见致词完毕、到场宾客向大川表示哀悼之后,仪式才进入献花的阶段。吊唁客依序将一朵一朵的白花放入棺木之中,接着阖上棺盖,司仪将鹅卵石分发遗族,开始在棺木上钉上钉子。

急着想从煎熬当中解脱出来的大川钉得十分卖力,无地自容的羞耻与焦躁早就将他与儿子诀别的感慨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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