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等在后面的华服公子几人因猥琐汉子背对他们并未看清发生什么事,但听到猥琐汉子的惨叫他们已急步趋至,恰好看到猥琐汉子的惨状。华服公子顿时勃然大怒,一指陈文志,冲口骂道:“你好大的狗胆,竟……”
话未说完便被“啪”的一声脆响打断,随之华服公子整个人便打着旋飞跌开去,更有一蓬血花裹着数颗牙齿脱口喷出。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华服公子身体抛飞的方向恰好是不远处黑衣青年姜世杰的那张桌子。
对楼上发生的一切一直恍若未见、埋头大嚼的姜世杰眼中厉芒倏闪,随手抓起桌上酒壶掷了出去。
酒壶正撞在华服公子的身体上,“啪”的一声碎裂,而华服公子空中飞跌的势子顿止,直直的砸在下方的一张桌子上。
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汁水四溅。坐在此桌的几人显是江湖中人,身手敏捷,在飞溅的汁水尚未沾身之际已远远避开。
杀猪般的嚎叫自华服公子嘴中传出,看起来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不堪,在承受两击及如此重摔之下,仍能保持清醒,只是此时模样极为狼狈。一身华服沾满了油渍汤水,整张脸已扭曲变形,左边脸颊更是高高肿起,其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痕迹,犹有丝丝血迹渗出,顺着他嚎叫而大张的嘴巴可以看到大部分的牙齿都已脱落,甚至有几颗还嵌在牙床里,鲜血顺着下唇、嘴角汩汩淌下。
看着华服公子脸上的印痕,众人的目光不禁落在陈文志横放桌面的长刀上。那痕迹和刀鞘尖端完全一致,这次陈文志出手这些人依旧没有看清,看着神色依旧淡然的英挺少年,众人不禁想到如果换做自己是否能躲过这一击,一念至此,众人心中忽泛起丝丝凉意,目光不禁扫向一脸冷漠的姜世杰,他呢?能否躲过?
此时刚反应过来的两名护卫急忙奔至华服公子身边,略一检视便发现他的两根肋骨已被酒壶撞断。看着华服公子正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二人怕折断的肋骨刺入内腑,忙伸手按住。华服公子却猛的甩脱,双眼满蕴怨毒之色从陈文志和姜世杰身上一掠而过,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杀了他们!”原来身在空中时他竟看到了姜世杰掷出酒壶。
两名护卫互视一眼,掏出金创药,把华服公子交给随从照顾,面色凝重的向黑衣青年的桌子走去,手已按到腰畔刀柄上,如临大敌。
这两人并非傻子,刚才陈文志出手他们虽没有看到,但也能猜到,能出手如此之快的人,他们自问远非敌手,因此二人知道此人觉不能惹,去杀他只是枉送性命,而黑衣青年看起来也不好惹,但也只是看起来不好惹而已。当然,如果让他们自己做主,哪一个他们都不会惹。但现在少爷有命,他们只有选择一个。一个不能惹,一个看起来不好惹,怎样选择二人当然明白。欺软怕硬这样的事岂不是很多人都乐意做的?
缓步来到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人面前,两人亦不敢有丝毫大意,其中一人盯着黑衣青年沉声道:“这位朋友,我家公子遭人暗算,作为江湖中人,你应出手相救才是,为何却作出落井下石之事?”
此时姜世杰正冷厉的盯着陈文志,他清楚华服公子向自己飞来定是陈文志有意而为。但他既能在江湖上闯出显赫名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不容许丝毫的鲁莽。
他虽然没有转头去看那边发生的事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也许陈文志的两次出手他是酒楼上唯一一个看清楚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比其他人更明白这淡然少年的可怕:这少年的出手速度定在自己之上。
平时能与高手交手切磋乃他求之不得之事,但此时却不行,他还有要事要办,绝不能受伤,因此姜世杰虽自信自己不会败给淡然少年,但却并没有妄动。
陈文志感受到姜世杰的目光,并未回避,而是淡然相对,尚微微举了举手中酒杯。刚才之事本就是他因想见识一下姜世杰的武功而有意为之,此时既被识破,也用不着藏头露尾。
视线突然被阻断,姜世杰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横放在桌上的长剑,对两名护卫却是毫不理会。
看到姜世杰如此无礼,另一护卫顿时大怒,但他不敢在陈文志面前撒野,在这位看起来不好惹的黑衣青年面前他同样不敢胡乱发泄怒气,只好压在胸中,道:“朋友,今日之事,你无论如何要给个交待,以免我们兄弟难做!”
殊不料姜世杰却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两护卫闻言,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倏地齐后退一步,“锵”的拔出单刀,指着姜世杰怒道:“人要脸,树要皮,今日朋友既如此落我们兄弟的颜面,纵使不敌,我们兄弟二人也要领教一下朋友的高明手段!”
其实二人心中实不想与姜世杰动手,只盼望姜世杰说一句软话便带着少爷离开这令他们为难之地,不料姜世杰态度强硬,话语间竟没有留下丝毫回环的余地,江湖中人最重颜面,且二人仗着定阳城守备的威风在定阳城一向霸道惯了,几时受过如此羞辱,因此二人恼怒之下,一时头脑发热,一下拔出刀来。
刀出鞘,二人便已后悔,万一因此事赔上了自己的小命就太不划算了。但此时已势成骑虎,二人只好硬撑着恶狠狠的盯着姜世杰。看着姜世杰端坐不动的身形,二人却又不敢主动出手,心中紧张之下,紧握刀柄的手心已是一片潮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