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带着二人上了二楼,穿过一道回廊,来到一座独立的花阁前。这阁楼建在花园水池旁边,中间一条复道和二楼走廊相连。天上一轮圆月,清风拂面,花香四溢。阁楼里窗户打开,轻纱在夜风中飞扬。
一名女子身着绿色襦裙,坐在窗前“铮铮”地弹着焦尾琴。只见她十指纤纤,嫩白如玉。眉毛弯弯,宛如墨画;眼睛大而灵动,乌溜溜的,一副俏皮可爱模样。
这女子不像风尘中人,倒像是邻家小妹一般。
舒默见了,不禁惊讶。朱寿满脸欢笑,却不说话,定定地站住脚,远远地望那女子。
吴妈鄙视了他一眼,叫道:“绿珠儿,那朱家的小公子又来了,想和你说说话儿,你见还是不见?”
那窗前弹琴的女子听了,抬眼一看,两眼弯成两道月牙儿,笑道:“为什么不见?朱哥哥你快过来,我又学了个好曲子,你帮我听听。”
舒默看了朱寿一眼,笑道:“想不到兄台还精通音律?”
朱寿笑道:“家里一位伯父喜欢,我跟着学了两天。舒兄,这次多亏了你,一起去听听绿珠儿的新曲子?”
“恭敬不如从命。”舒默道,两人相视一笑,走向阁楼。绿珠儿迎了出来,拉着朱寿的手憨笑道:“朱哥哥,你听听我新学的《桃花九问》,弹得好还是不好。”
吴妈道:“一会儿我们大姐头要过来,你们快点。”说罢径自去了。舒默眉头微微一皱,这地方是某个黑帮开的?旋即放宽心来,不以为意。
绿珠儿见了舒默,好奇道:“朱哥哥,这人是谁?”
朱寿笑道:“是个好朋友。”
绿珠儿眼睛忽闪忽闪,笑道:“那就一起进来吧。”
舒默冲她微微点头,走进阁楼。只见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妪,在一旁添灯侍候。这老妪佝偻着背,身子弯得就像一个问号。她满脸皱纹,耷拉着眼皮。一双尖尖的小脚,走动颇为灵巧。
绿珠儿笑道:“这是我的乳母,大家都叫她刘姥姥。刘姥姥是筑基期一级的修士哦,你们可别欺负我!不然她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
舒默哑然一笑,也不知绿珠儿说的是真是假。三人坐下,刘姥姥给送上茶水,退到一旁看炉子。绿珠儿抿了一口,和朱寿说笑两句,便走到窗前,细细地弹了起来。
满楼清风,明月高悬,衬着悠扬的琴声,显得格外雅致。
朱寿听得入神,看着绿珠儿发呆。舒默听这曲子似曾相识,想起桃花镇和汐月相遇的情景,不免陷入了沉思。他望着天上明月,暗想:“不知汐月此刻睡了没有?不知她有没有想我?”
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三四个人,其中三个脚步声重而凝实,是修真高手。舒默抬眼一看,吴妈跟在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身边,谄媚笑道:“组长,几天不见,你越来越年轻了。”
那三十多岁的女子听了十分受用,呵呵笑道:“绿珠儿的阁楼里有客人?这倒奇了,什么人能入这丫头的法眼?”
吴妈陪笑道:“是个叫朱寿的小伙子,吹得一支好箫,绿珠儿被他打动了心思,和他结为兄妹。”
说话间,四人来到了阁楼门前。那女人哈哈笑道:“绿珠儿,你春心动了?要不要姐姐给你做媒,把你给嫁出去?”
绿珠儿听了,满面羞红,停了曲子站起来娇嗔道:“姐姐你又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那女人哈哈一笑,走进阁楼,在主座上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两名随从站在她身后,腰杆挺得笔直。女人扫了舒默和朱寿一眼,笑道:“咦,怎么有两个朱寿?”
朱寿听说要把绿珠儿嫁给他,对这女人好感大增,连忙笑道:“我是朱寿,这位是我兄弟。”那女人上下打量朱寿几眼,笑道:“皮囊不错,是个俊俏人儿,倒也配得上我家绿珠儿。”
绿珠儿坐在那女人对面,只当没听见,笑嘻嘻道:“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那女人看了刘姥姥一眼,笑道:“今天有事,要借你的阁楼用用。”绿珠儿皱眉道:“又是那些打呀、杀呀的事情吗?”那女人苦笑道:“今天这事有些棘手,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你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