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认为我该知道些什么吧?呵呵……就算我不承认,你现在也不会相信我了,对吗?”
轿子中寒霜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子凄凉,这个十六岁的女孩,过早地看到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曾经在她心目中看似美好的一切,却原来是那么的虚伪,归根到底,她也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可这突然来临的一切,又让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呵呵……咳……咳咳……谢谢你能这么说,其实,我没有想要问什么,只是……咳咳……知道你安然无恙,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没事吧,到底伤到哪里了?”
整顶轿子是没有窗户的,所以,寒霜根本就不知道莫言的伤势如何,苦于无言面对,之前的寒霜才没有吭声。
“我没事,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他们还没想要我的命……咳咳……咳……”
血被咳出口腔的时候依然是热的,可是造出它的心,现在却是凉的,心情,是最容易受外界诱因左右的东西。
‘去他***鬼心情,那只是我懦弱的另一个方面的体现。’
少言寡语的莫言逐渐变得倔强起来,随着一根根手指发白,他那羸弱的身体渐渐依着铁笼,竖起了上半身,而这期间李寒霜的每一次问话,他都没有作答,牙关紧闭,间有血丝迸出的莫言知道,这时候,哪怕是吐出一个字,都会令他前功尽弃,更何况是出卖过他的李家人。
李家人,莫言一想到这一点,就好像胸口有一道大伤口,渐次的撕开,直达心脏,血殷殷的淌着,而那伤口的创面,却永远都不会愈合,就这么一直痛下去,痛下去……
呼噜……呼噜……哐……砰砰……
“啊,你要干什么,滚开,滚开……”
寒霜的惊叫令莫言完全失去了沉默的耐力,转回头的一霎那,那一幕令他肝胆俱裂。
“畜生,你有种冲我来,跟你的主人一样,都是持强凌弱的畜生,混蛋,你来呀,来呀来呀……”
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此时的莫言疯狂了,死命的摇晃着牢笼,在心里,他依然是怨恨李家人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物去欺凌他的寒霜,他的……寒霜,这种矛盾的想法快把他逼疯了,不管了,他的眼前此刻只剩下了那不知羞耻的杂毛畜生,如果有把刀,相信此时的莫言,是可以生撕了它的。
也先对莫言的嘶吼毫不在乎,它更多的兴趣是眼前的这顶轿子,里面有人是之前它就知道了的,毕竟,嗅觉是它的强项,可此时不断发出声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先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是张家上下通晓的,那就是它睡觉的时候,身边不要有任何声音,这就是为什么这屋子里没有其他看守的原因,对之前二人的对话,也先还是极具忍耐性的,只是到了后来,莫言的不作声,而引来寒霜的一味鼓噪,令它越来越不耐烦起来,最终造成了刚才的一幕。
小小的木质红轿在也先的巨力撕扯下,摇摇欲散,不要以为这顶轿子不结实,就看李寒霜能老老实实的待着,就知道凭她的力量根本出不来,之所以会在也先的爪下这么脆弱,想想铁笼钢管上的爪痕,就该知道为什么了。
莫言的担心是有必要的,并且,这种情况也维持不了多久,而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
哐哐……砰砰……啊……啊……
哐当……随着一根厚重的木杆飞出,砸在墙上,轿子的横杆被撕掉了一根,中部也因此裂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寒霜,真的是寒霜……’此时的莫言就像一台出了故障的机器,一味的重复着摇晃牢笼的动作,他的念头,只有一个,他要过去……
而此刻的寒霜,就像是一支受了惊吓的老鼠,蜷缩在轿子的另一角,一双惊恐的眼睛顺着缺口望出来,再没有了喊声,当看清了眼前的也先那一瞬间,寒霜就知道,她的喊声只会令这畜生更加疯狂,她只能祈祷这破碎的堡垒,不要再受摧残。
看清轿子内容的也先更感兴趣了,习惯性的判定使它明白,自己的下一扑,将会解决所有问题,它喜欢这种掌控感,至于那个笼子里叫嚷的家伙,由他去吧,对没有反击能力的对手,也先不敢兴趣。
“也先,坐下。”
一声苍老的暴喝竟能停住已经凌空扑起的也先,并令它乖乖的回到笼门前,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