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当今天下已成乱世,各省各地的官将都拥兵自重,已经没有人向朝廷献贡交税了。可咱们还……咱们是不是也……”副将越说话越轻,最後头也不敢抬起来了。
“哈……你说的不无道理。”陈友定说道:“时逢乱世、群雄并起,陈友谅、张士诚、朱元璋、方国珍、韩林儿等大小诸侯割据一方、拥兵自重,谁都有着窥视天下之心。可我做的是大元朝的官、食的是大元朝的禄,只要大元朝还在一天,我就当一天大元朝的臣子、作一天大元臣子该做的事。你明白么?”
“末将明白了,大将军的忠肝义胆让末将叹服!还望大将军饶恕莫将妄言之罪。”副将抱拳说道。
陈友定说道:“你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又何罪之有?好了,下去吧。”
“末将遵命,末将告退。”副将退出了大堂。
陈友定向邢义勇招呼道:“我的五勇将军,可让你久等了!义勇,你带来的这几位小朋友都是谁呀?”
邢义勇抱拳说道:“回禀大将军,这几位都是末将在雁荡山结识的少年英雄,今天特意带来让大将军也见见。”遂把众人一一引见给了陈友定,唯独将毛满月女扮男装的事隐瞒了。
陈友定爽朗地笑道:“哈……你义勇能带来的人,不是英雄是什么?你看阿毅,虽然双目蒙视,却不持杖不用扶,行动举止和常人无二,而且仁义之情尽浮于脸面。慧来,外表刚强憨厚、智慧深藏于心,一言一行像个道法高深的活佛。无病,看见你就让我想起自己少年时,捣蛋鬼一个!哈……哦,还有满月,我光从你一双眼睛里就能看出,你的智慧必定超凡脱俗。只是阳刚气稍显不足……”
再说下去,岂非要被陈友定看穿了毛满月是女扮男装?吕无病三人齐身急道:“多谢大将军夸赞!”乘机打断陈友定说话。
邢义勇说道:“大将军,您还是请坐下来说话吧。”
“对,大家都坐,都快坐吧。来人,看茶。”陈友定等众人坐下,又仔细打量众人一番,感慨道:“可惜你们都太年轻了,否则我各个委任你们当将军!”
邢义勇说道:“大将军,末将此次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这位满月兄弟也想参加大将军办的龙香会。不过就象大将军说的、满月兄弟太年轻了,不知道大将军同不同意他参加?”
“当然同意!”陈友定说道:“义勇,你知道我的本意是找出几个天下奇才,好让他们在我这里一展抱负。满月兄弟虽说年纪尚轻、不能为官,那就当玩嘛!”
几个人见陈友定答应让毛满月参赛,都高兴不已。
又说了些闲话,有府中下人来报:“大将军,平章政事燕支部花大人就快要进城了。”
闽中八郡最大的官是大元朝治下的平章政事燕支部花,陈友定则官拜参知政事,是燕支部花的下属。只因为燕支部花才能平平、不懂军事,而陈友定却带兵数次大破陈友谅军于汀州、建宁,所以闽中的军政大事实际已由陈友定掌权,而燕支部花成了虚占其位的傀儡。
陈友定起身说道:“快快替本将军更衣,本将军要去城门口迎接燕支部花大人。”
邢义勇领着众人一同起身,说道:“既然大将军还有要事,那莫将等就告辞了。
陈友定说道:“这次天下才子共有三、四百位来到延平府参加龙香会,你明天让小兄弟们自己去小教场就行了。义勇,我举办龙香会可谓天下皆知,没准哪路人马就会趁机来犯,尤其是陈友谅军。所以你一定要加强城防,不可大意。”
“大将军请放心,若有敌军来犯,我邢义勇绝不让他全身而退。”邢义勇抱拳说道。
“告辞。”众人抱拳搭躬,退出大将军府。
第二天一早,邢义勇就命府中下人把众弟妹带去了小校场,自己则到城楼上检查军防。
延平府的教场一共有两个,大校场在城外的溪源峡谷,另一个就是城中的小校场。
小校场是三四亩见方的一块平地,面南坐北筑有点将台。台上架起战鼓、穴满旗帜。台后竖着三丈高一根旗杆,陈友定的帅旗随风张伏。
点将台前便是龙香会地举办场所。正中主席位摆放五张几案、五把交椅,两旁的几案、交椅则一字排开、各设四排,每排都有五丈来长。
座位上,已经有文人才子陆陆续续坐入。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则站在第四排座位后面,翘首以待。
吕无病几个将毛满月推进座位,然后都站去了后面看热闹。
辰时以至,陈友定陪同一位蒙古官员进入会场,身后还有两个老者跟随。四人相互客气一番,在主席位上落座。
陈友定往左右座位上看了看,看见满月坐在了左手最后一排,立即示意毛满月做到前排去。毛满月只能停下和吕无病几个说话,坐到了前排首座。
陈友定又招来一个文吏,问道:“来参加赛会的才子们都到了吗?”
文吏答道:“回大将军话,才子们一个不少、都到齐了。”
陈友定站起身,冲两旁才子抱拳行礼,两旁才子也急忙站起回礼。陈友定清一清嗓音说道:“多谢天下才子都来参加陈某举办的龙香会。陈某是行伍出身,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抬手对着蒙古官员,说道:“诸位才子,这位便是我们的平章政事燕支部花大人。”等燕支部花和众才子相互行礼后,又抬手指着另两位老者,说道:“这位是朱子荣朱老先生,这位是龚从儒龚老先生。他们二位都是当今的饱学鸿儒,想必大家都知道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