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的脚边上就放着一个短脚炭炉,但听了白承泽的这句话后,白登是生生地打了一个寒战。
白承泽伸手摸了一下盒里的黑瓷瓶,小声地叹了一口气,道:“让人去叫柯儿来。”
白登退了出去。
白承泽将盒盖盖上,把这盒子放在了书桌案的左上角上,起身想走时,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迈步离开了自己的这间书房。
康春浅这时坐在房中听奶娘说话,奶娘这会儿说起话来语无伦次,但康春浅能听出奶娘想说什么,何炎被害了。“何将军是被谁害的?”康春浅问奶娘道。
奶娘摇头,说:“我就听到这句话,那两人看见我后,就住了嘴。夫人,我,我也不好上去问他们啊。”
康春浅说:“说话的两个人是什么人?”
奶娘说:“看着像是府里的管事。夫人,何将军怎么会突然出事呢?他不是朱雀大营的主将,手下管着上千号人吗?”
“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这个消息,”康春浅望着奶娘一笑,说:“这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慌什么?”
奶娘闷不作声了一会儿,又跟康春浅抱怨道:“夫人进府来也好几天了,殿下一次也没有来过,这算什么事?”
康春浅拿了一些碎银子给奶娘,说:“去打听一下吧,要快。”
奶娘拿了钱,说:“那我这就去。”
“去问那些能出府去的人,”康春浅又教了奶娘一句,道:“天天呆在府里的人,就是知道些什么,也只是道听途说。”
奶娘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奶娘出去之后,康春浅才沉了脸,何炎怎么会突然出事?是安锦绣已经查到了蒋妃的头上,从而把何炎给揪了出来?这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查到了何炎的头上,安锦绣会不会再顺藤摸瓜,查到自己的头上?想到这里,康春浅终于体会到了坐立不安的滋味。
房门这时被人在外面敲了一下。
康春浅以为是自己的两个婢女,这会儿她谁也不想见,便坐在坐榻上没有出声。她的婢女,都是被她亲自调教过的,知道她不出声就是不想见人的意思,会自己走开,不会再来烦她。
敲门声停了之后,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你们……”康春浅在坐榻上坐直了身体,刚想训自己的婢女,看见走进屋来的人是白承泽,康春浅失了声。
白承泽进屋之后,径直走到了康春浅的面前。
康春浅起身给白承泽行礼。
白承泽说了一声:“免礼吧。”
康春浅站直了身体,笑着跟白承泽道:“爷,妾身这就给您去泡茶。”
“不用了,”白承泽说:“你坐下吧。”
康春浅说:“爷您请坐啊。”
白承泽神情平淡地看着康春浅,眼底透着冷意。
康春浅便不再说话,坐在了坐榻上,等着白承泽说话。
白承泽看了看康春浅的这间卧房,杨氏这个女人会耍小性子,只是面上的事还是能做的很好,康春浅的这间房被布置得很不错,甚至比府里其他侧妃的卧房还要看着精贵一些。
康春浅想到白承泽可能是为了何炎之事而来,心里就有些紧张了。
白承泽打量完了这间屋子,才跟康春浅道:“方才大理寺来了官员,康氏,康元镇方才在城南街市被人剌杀,我已经命人去大理寺领尸了。”
康春浅说:“爷你在说什么?”
白承泽便又道:“我是说,你的父亲被人杀了。”
康春浅从坐榻上仓惶起身,何炎出事那是事出有因,她的父亲怎么会出事?“死,死了?”康春浅看着白承泽问道。
白承泽还是第一次从康春浅的脸上,看到除了微笑和平静之外的神情,道:“我会在这事上跟你玩笑吗?”
“怎么会?”康春浅摇了摇头,说:“这没有道理。”
“我的府上会让你父亲停一个晚上,”白承泽道:“今天晚上你可以为你父亲守灵,明天我会命人将他送到城外的义庄去,等西江康氏的人来接他走。”
康春浅听了白承泽的安排后,没跟白承泽说感激的话,反而是问白承泽道:“家父被人害了,圣上就不问吗?”
白承泽说:“大理寺会查这个案子,又不是什么一品大员,他的事还不必我父皇出面。”
白承泽的话说得很剌耳,康春浅心中不快,但还是冲白承泽又行了礼,道:“妾身多谢爷,让家父来府里停一晚上。”
“那天晚上,你应该还有话没有跟我说吧?”白承泽突然就问康春浅道。
康春浅动作极慢地抬头看向白承泽。
白承泽说:“承意还活着,所以你的这份礼没有送到我的手上。”
康春浅等着白承泽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