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跟着康春浅回到桃枝园后,就问康春浅道:“夫人,您怎么就回来了呢?”
康春浅坐在了梳妆台前,轻声道:“没什么戏可看了,我要留在那里做什么?”
奶娘说:“爷就这么算了?杨氏那个女人要杀夫人啊!”
“现在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吗?”康春浅笑了笑,“你也不要小看了杨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聪明,可是她能帮着爷管了这些年的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奶娘说:“她跟爷的日子最长?”
“因为爷信她,”康春浅道:“这样的女人只要不害爷,不碍着爷的事,爷就不会弃了她。”
奶娘说:“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先记下好了,”康春浅道:“这个蠢货,我以为她只是给我下些绝子的药,没想到她想杀了我。不过,幸亏她这一次心狠,不然那猫不死,我还没办法戳穿她。”
“谢天谢地啊,”奶娘可没有康春浅这会儿的这个好心情,后怕道:“幸好夫人你没喝那银耳羹啊,不然夫人你一定出事啊!”
“我不会碰杨氏的东西的,”康春浅跟奶娘道:“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做些吃的吧。”
奶娘答应着退了出去。
康春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楚寻岸说过,爱看她的脸,爱看她笑,康春浅对着铜镜笑了笑,突然想到爱看自己笑的人已经不在了,呆坐了一会儿后,康春浅索然无味地将身子转坐了过去。卧房里的家具摆件,都很精美,只是这屋子这会儿在康春浅看来,却是空荡荡的。
不知道自己日后犯下大错的时候,白承泽会怎么对自己,康春浅在心里想着,她想白承泽一定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想到这里,康春浅随即就又是一笑,她也不会犯下杨氏这样的错。“杀一个人罢了,当众下剧毒这样的手法,会不会太蠢了一点?”康春浅自言自语道。
奶娘端着做好的吃食进卧房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姐在屋里转着圈。奶娘把食盒放在了桌上,跟康春浅道:“夫人,您这是饿狠了?”
康春浅跟奶娘道:“杨氏怎么会这么蠢?”
奶娘说:“杨氏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个蠢的啊。”
康春浅说:“她当众给我下让人当场即可毙命的毒,她就没有想过,我被毒死之后,她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奶娘说:“所以说她就是一个蠢人啊。”
“事情不对,”康春浅道:“她不知道这个是这么烈性的毒药,杨氏是被人当枪使了。有人要借她的手杀我。”
奶娘又被康春浅吓住了,说:“这个人是谁?”
康春浅没有说话,坐在了一张空椅上,会是安锦绣吗?杨氏进宫去见齐妃,在倚阑殿门前见过安锦绣,可是几句话的工夫,安锦绣就有本事让杨氏帮着她杀人?当时齐妃,叶氏都在,她们的身边还有宫人太监,安锦绣不可能跟杨氏说杀人的事啊。
奶娘看康春浅半天不说话,便道:“夫人,是不是你多想了?”
“我不会多想,”康春浅道:“你去看看爷在哪里,请他来我这里一趟。”
奶娘又跑了出去。
康春浅又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她少有这种坐立不安的时候,只是想到在厅堂时,致命的毒药就在她的面前放着,康春浅也忍不住心慌意乱。那个杨婆子一定要审,慌乱之下,康春浅还是在心里拿定了主意,杨氏的事,这个陪嫁婆子一定都知道,说不定那毒药,就是杨婆子替杨氏找来的。
奶娘跑到了白承泽的书房院门前,正要探头往院里张望的时候,被一个白承泽的侍卫拦下了,说:“你干什么?”
奶娘看看这个隐在背光处的人,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
“快说!”侍卫喝令了奶娘一声。
奶娘吓得一哆嗦,说:“我是伺候康夫人的人。”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侍卫道:“赶紧离开。”
奶娘说:“这位侍卫大哥,是我家夫人让我来请爷过去的。”
“康夫人?”
“是,”奶娘说:“我家夫人正是桃枝园的康夫人。”
白承泽这几天天天要去康春浅那里,所以侍卫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得罪康春浅的好,便跟奶娘道:“你在这里等一下,”说着侍卫就往书房的院中走去。
奶娘在院外等了一会儿,等来了白登。
白登看看奶娘,说:“你回去跟康夫人说,朝中的几位大人来找爷了,爷今天就不去看她了。”
奶娘急道:“白管家,我家夫人找爷有急事。”
白登不耐烦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晓事呢?是朝中的事重要,还是你家夫人内宅里的事重要?康夫人有事,让她等爷得空去她那里再说吧。”
奶娘说:“我家夫人是为了今天厅堂的事。”
白登说:“这事在康夫人那儿还没完呢?爷已经罚杨夫人禁足了,康夫人还不满意吗?”
“不是,我家夫人不是这个意思。”
“那康夫人是什么意思?”
奶娘小声道:“我家夫人怀疑这一次是府外的人要害她。”
白登笑了起来,说:“康夫人真会想呢,这事等爷得空再说吧。”
奶娘还想再说,白登已经回院里去了。
方才的那个侍卫看着白登走了,跟奶娘说:“你还是回去吧,爷这会儿不会见你的。”
奶娘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