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校长苦笑道:“就算花钱买文凭,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吧?”
秦风道:“那么可以这样……每逢重大考试,比方说期中考、期末考,像这样的考试,我就回来参加,这样成绩单也可以照实填写,就不算造假了。”
魏校长皱起了眉头:“你这个问题,我们得研究一下。”
秦风想了想,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捆现金,摆在了茶几道:“魏校长,我把今年的学费也给你带来了。”
魏校长岿然不动道:“学费就拿去教务处缴嘛,你拿来我这里干嘛?”
秦风没说话。又拿出第二捆现金,搁下。
魏校长看看秦风。
秦风笑了笑,拿出了第三捆。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魏校长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听着电视里《新闻联播》的开场音乐,睁眼说瞎话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这个问题,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那就麻烦校长了。”秦风很知趣地没有废话,背起书包,径直便出了门。
……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风心里头有点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花三万块读个高职,理论上确实是挺冤大头的,可这钱要是不花,有些坎又迈不过去。
正纠结着,口袋里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秦风拿出来一看,见是袁帅打来的,微微一笑,按下了通话键:“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就是暑假快过完了,想找你出去玩玩。”袁帅道。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我哪有时间啊。”
“挤个时间出来嘛!一个晚上也好啊,我们去吃顿好的,然后到网吧玩玩游戏就行,也就五六个小时而已,我现在每天在家里玩单机游戏,真是快无聊死了。”袁帅跟秦风抱怨道。
秦风拿这个大块头有点没有办法,无奈道:“你找李郁嘛。”
袁帅道:“李郁他说要么三个人一起出去,要么就不出去。”
秦风磨了磨牙,李郁这个混球,明明是自己不想出门,结果却拖他下水。
“最近我店里还有很多事要办,我尽量抽点时间吧。”秦风暂时先稳住袁帅。
可袁帅也不是真傻,听得出秦风话里的意思,唯有无奈道:“唉,你们两个真不仗义,好吧,有时间再安排吧……”
“人情这东西,真是难搞啊……”秦风轻声叹着,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不想手机刚放回去,不足两三秒的功夫,就又响了起来。
秦风还当是袁帅打来的,结果一瞧,赫然发现竟是眼镜男的电话,赶紧接通。
“是秦风吧?”眼镜男语气相当生硬,即便隔着老远,秦风似乎也能想象得出他现在的想骂忍着不骂的生气模样。
秦风心里微微一沉,沉声回答:“对,是我。”
“秦风,我说你他妈怎么这样呢?”眼镜男忽然就大声责怪起来,“哪有你这么做人的啊?我们有吞了你半分钱吗?这钱都还没到我们手里呢!不就是四五十万吗?又不是四五百万!这么鸡毛点钱,你说你急什么急啊?你知不知道我他妈刚才差点被人吓死了?你到底晓不晓得你找来问候我的那个人是干嘛的啊?妈逼的,老子差点就买机票跑了你知道吧?操,心脏病都快给人吓出来了我……”
秦风听眼镜男这么说着,试探问道:“黄秋静跟你们谈了吗?”
“什么黄秋静?”眼镜男猛地一顿,“你不是叫的谷强?”
“什么谷强?”这回轮到秦风不明白了。
“不是你叫的?”眼镜男听出秦风语气中的不解,然后很怀疑地在电话里自言自语嘀咕起来,“没道理啊,人家指名道姓说的就是你,你怎么不认识他?”一边说着,就听他问身边的人道:“阿西,你知不知道黄秋静?你也不知道?妈逼,这里谁知道黄秋静到底是谁?你知道?黄秋静就是黄老板?你妈逼在跟我开玩笑?真的!?黄秋静真的是黄老板!???”
眼镜男的声调猛地提高了八度。
秦风下意识地把手机往耳朵远处移动了一下,旋即就听眼镜男哭腔道:“秦风,我他妈叫你祖宗行不行?”
秦风觉得自己似乎是卷进了某种自己不该卷进去的复杂关系中,他紧紧皱起眉头,问道:“黄秋静不是做投资的吗?”
“投资?哈!哈!哈!”眼镜男大笑三声,语气释然了,“对,对,对,黄老板是搞投资的。”
秦风听着眼镜男的话,不知怎么的,后脊背上感到丝丝冷意。
他不想接着再问了,有些圈子,他生生世世都不希望有所接触。
眼镜男接着道:“你那点小钱,你就放心好了,黄老板都打过招呼了,那就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
秦风嗯了一声,心跳微快地挂断了电话。
站在原地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给黄秋静打去了电话。
不管他投的到底是什么资,说声谢谢,总是要的。
秦风等了五六秒,黄秋静才接起了电话。
秦风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道:“黄先生,龙华小区那边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那件事情多谢你了。”
“小事。”黄秋静淡淡道,然后停顿两三秒,又缓缓说道,“小秦老板,做生意啊,喜欢盯着几毛几块的,这是好习惯,但做人不能老盯着几毛几块。风物长宜放眼量,做人要有胸襟,事业才能做大。”
秦风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应付道:“嗯。”
那头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便挂了电话。
秦风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忽然咧嘴笑了笑:“当我没见过世面吗?王健林和马云几千亿资产都没你们这么神神叨叨,真他妈能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