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也是刚听了案情汇报,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正在商讨事情的对策。”
“小军,你和爸一样,身上也有墨守成规的毛病,政治敏感性不够啊,做领导的,特别是象你这样主政一方的一把手,可以不用亲自做事,甚至可以不用管事,但绝对不能不去想事,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全局,别以为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就微不足道,一发能牵千钧,蚁穴可致堤溃,中外几千年的历史,并不都是由所谓的大人物写就的,人人物大背景,小人物大智慧,由一个小人物的看似偶然的小事情,所引发的大动荡还少吗?”
自从离开京城外放以后,父亲就很少向朱永军唠叨了,因为父亲是个看得开的人,从不愿把个人的观点强加于别人,应该说,朱永军的成长,主要靠他自己的努力拚搏,父亲的影响很少很小。
“……你们现在把这个事情搞得半生不熟,真可谓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继续办下去,恐怕也难以找出人家泄密通敌的证据,因为明显是那个郑家,为了个人目的有意推动的嘛,我人在京城,虽已老迈,可耳朵眼睛还很灵光,那个叫常宁的小子,向组织掩瞒自己的行为,顶多是犯了纪律,但其行为亦属人之常情,在现在人们旧的思想观念支配下,不愿有范东屏这么一个可怕的海外关糸,难道不值得大家理解同情吗?”
朱永军说道:“爸,您说得对,其实,其实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哼,这么想的?你最大的毛病,往往就是这么想的,可行动偏偏是不这么做的,一把手的权威哪去了,一把手的杀伐果断的勇气你有没有?你还要不要掌控青州的大局全局,你的中庸之道和以柔克刚,得到了郑家的理解和支持了吗?……那个范东屏在港澳台和东南亚一带,有很深的人脉和很大的影响,你们要是真的就这样抓了他的亲外孙,你想想会是场多大的政治风波,真要是那样,今天通过这个红色电话,第一个找你的,就不是我了,小军啊,宁老对我说那番话的时候,是面带微笑,是在夸你,可我当时却听得满身直冒冷汗,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爸,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您,您不用太担心。”朱永军应着,却明显感到自己的后背,也正在往外直冒冷汗。
“嗯,小军,现在两岸的关糸正在走向缓和,高层乐见两岸人员的频繁往来,敌对的情绪不断消散,你们青州在不久以后,很可能要取消作为海防前线的国防战略地位,下一步要过渡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轨道上来,你们那里的台胞很多,无论从统战角度上来说,或是从经济建设方面去考虑,你们那国都大有文章可做,思想上的解放,就显得尤为的重要,范东屏囿于自己的身份,私下派个人乘船过海,来大陆寻找亲人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即使暂时不能大张旗鼓的欢迎,也完全可以采取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嘛,怕什么,怕就别打开国门搞改革开放嘛,想象一下,他范东屏要是陪着小蒋坐船过来,你们该是什么态度,恐怕连老首长都要亲自出门迎接他的老同学吧……”
“小军,我不说了,你马上下令放人,先不要去想为什么,也别管下面的人问为什么,你一直藏起的自己一把手的霸气,现在该是表现的时候了,打个时间差,不要让你们之江省委那个陈铜匠来催你了……”
放了电话,朱永军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一丝丝的苦笑,是老父亲的一番教诲,歼灭了他思想上最后的犹豫,自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毛病,看来真得改改了。
不过,这个精怪鬼灵的小半仙,以后是得认真的关注了,常宁,常思宁……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