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p>
李林将韩信等人安置在了西厢客房。</p>
由于张良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身体很虚弱。</p>
所以特地被李林单独安排在了东阁楼,派些丫鬟和下人照顾着他。</p>
他在诏狱之中得不到什么营养补充,现如今整个人的脸色十分惨白,躺在了软榻之上。</p>
“恩相,韩信有罪,韩信愧对了您的栽培,是韩信太过于鲁莽了!”</p>
韩信跪在地上,十分懊恼。</p>
这一切发生了之后,他是后悔的。</p>
在诏狱之中,他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自己在人情世故上的处理实在是太糟糕了,以至于差点连累到了恩师李林。</p>
若是李林也被皇帝迁怒,到时候政敌们在落井下石的话。</p>
那他就根本没有什么翻身之日了。</p>
“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道理所在。他辱骂陛下,你杀他便是,至于其他的,你应该上报给陛下啊,陛下做决定。你却先斩后奏,这对陛下,对上级部门就是赤果果的挑衅,认为你是在忤逆他们的意志,你有什么好果子的吃的?还有,你公然对抗都尉的抓捕,若非你是本相的弟子,早就被那都尉挟私报复了!”</p>
李林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张良,哪里有什么好心情啊。</p>
对着韩信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p>
说实话。</p>
韩信的缺陷太明显了,他不懂人情世故,政治觉悟极低,这与他早年的经历有关。</p>
项羽也是,非要讲究贵族规则,结果人家刘邦就是一个小人,不按你贵族规则来走,你拿他有什么办法?</p>
可惜了张良。</p>
“恩相,不不不不,是恩师,韩信知错了,在这里向您保证,以后绝不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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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冲动是可取的,但不理性的冲动是不可取的,你缺失理性,缺失了一股对生活对日常对政治极为敏锐判断的理性,这样吧,等平定楚地叛乱回来,你就跟在墨之远的后面,跟他学习。”</p>
“啊?墨之远只是一个糟老头子啊,他有什么值得我......”</p>
“嗯?怎么?你觉得本相说得有问题吗?”</p>
“可是,可是......”</p>
“你不沉稳下来,就无法做出理性的判断。而墨之远的特点就是沉稳,这是他的长处,也是你的短处,知道了吗?”</p>
“韩信明白了!”</p>
韩信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站在了一旁,给李林让出了路。</p>
李林走到了张良的床边。</p>
握起了张良那尽是鞭痕的手臂,十分痛心道:“子房,是本相太过于心急了,这才催促龙二龙三快点将你带回咸阳城,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抄近道,从巨鹿方向回来。实在是本相对不起你啊!”</p>
“丞相大人莫要自责,时也命也,我张良命中注定有此劫难,不怨恨谁,只恨那一日,张某优柔寡断,只断了其根,没有伤及性命,唉!”</p>
躺在床上的他,侧着身子,微微抬起头,颤颤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唉声叹气。</p>
“子房,你知道本相最欣赏你什么吗?”</p>
“什么?”</p>
“是嫉恶如仇!对了,本相还知道你打算刺杀陛下是吧?”</p>
“啊......”</p>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p>
“韩信,去看看门外有没有人,注意周围的脚步声。”</p>
“诺!”</p>
李林知道始皇帝派了人监视他,所以刻意让韩信去搜查,目的就是看看这监视的力度到底有没有那么过分,直接深入到宅院之内了。</p>
“恩师,没有。”</p>
“嗯,看来这陛下也知道分寸,在府外监视。”</p>
“怎么了?丞相大人?”</p>
“恩师?”</p>
“韩信啊,你记住了,在相府里面,你可以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出了相府,切记切记,什么话都不要乱讲,否则就是你的灭顶之灾啊!”</p>
“韩信记住了!”</p>
告诫完了韩信,李林这才扭过了头,看着一脸好奇的张良,他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子房,我知道你的身世背景,知道你对这大秦朝廷十分不满,也知道你是六国王室贵族,所以对你有刺杀独夫之心,早就有所了解。”</p>
“啊?你也称呼他为独夫?”</p>
“嗯,陛下确实是一个独夫,独自垄断盖天下百姓的生死大权,是个独夫,但他也同样是一个想要做好皇帝的人。人不是二极管,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我们对于人,要辩证的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