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间,两名刺客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瞬间席卷周身。
银芒闪烁间,映出二人蓦然瞪大的瞳色,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划破,藏在下面的肌理被彻底割开,割开了胸骨,割断了气管。
半空中绽开一道血雾,二人颓然跌落下来,流淌出来的血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落入河里。
猛然间,二人身体迅速膨胀起来,宛若幼鸟要挣脱蛋壳的束缚一般。
楼琰眼疾手快,花伞径直抛去,翩然落到了两具尸体中间。
只见楼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细微光芒在两人身上浮现,原先胀起来的尸身迅速干瘪下来,只是留了一地的脓水。
而那把花伞的伞面也受到了影响,破开了好几个大洞。
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便虎头蛇尾的结束。
关鸠识趣撑着手中的黑伞走了过来,替楼琰挡了风雨。
“我说了,在我的庇护下,你不会有事。”
见外面没有动静,个别胆大的悄悄放下木闩,瞧一下外面的状况。
“你们有空闲的去南都府抱官,让他们过来收尸。”
说着,楼琰摇着手中的纸扇,领着关鸠往城门外走去。
还是来到了先前的城隍庙外,只是这时候站定了四个头戴着黑纱纯阳巾,穿着杂色大袖衫的老学士。
身后站着四个学童给他们打着纸伞。
“张学究、吴学究、徐学究、宋学究,好久不见。楼琰这厢有礼了。”
楼琰朝四人恭敬地拱手,执了弟子礼。
四人捋了捋胡须,都是坦然受之。
学究素来便是学府内学生对教书先生的尊称,能担得起学究称呼的人一般都是学问和修为皆是不俗的儒生。
虽说学府从来不插手南都府的政务,但天下学子有一半是来自江南,而江南才子大半又是来自南都城的学府。
可说是桃李满园,其影响力之大,南都城内的其他府衙都要避让三分。
吴学究看了眼身后一言不发的关鸠,眉头紧蹙。
“楼琰,你身边的人怎么换了。”
“这是我从酆都府请调来的,对于礼数并未有了解,请四位见谅。”
“难怪。”吴学究立马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只是,楼琰啊。别怪老夫多嘴,虽说你是奉天旨意,这权柄如何去用可也要好好把握。”
“所谓近君子,远小人,此为处世之道。”
其他三个发须皆白的学究也表赞同地点头。
这话虽是在规劝楼琰,实则在暗贬关鸠。关鸠学问不大,但眼前那老头话里的弦外音,他还是听得明白,
关鸠微微低头,先前因那场刺杀的阴翳仍挥灭不去,又被眼前老头暗搓搓地讽刺一番。
心中升起团怒火,攥紧手中的伞柄,骨节泛白。
楼琰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朝吴学究拱手。“先生所言确是,弟子受教。”
“只是,阳明先生曾有言:天地化生,花草一般。何来善恶?子欲观花,则以花为善,以草为恶;如欲用草时,复以草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