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程序,先是请小郎君过堂,也就是问问话。只要将自己所见所闻原原本本说出来就行了。”
许是身旁有楼琰跟着,张寿对关鸠相当之客气。
虽说张寿平时也是与人为善,只是这般客气的说话,也只有面对上峰的时候才会展露的态度。
“过堂?多谢张大人提点。”
虽说张寿这人看着态度亲和,可依照关鸠的刻板印象,只要自己过这衙门的大门,差不多就算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堂上之人醒木落下一声大喝,然后就不得不跪下画押。
只是从张寿口中说出来,似乎倒没有这么可怕。
“当然了,若是过了传唤后的十二个时辰内没有丝毫动静,依照律例,刑衣卫是有权将人从官衙里押来,关进大牢里”
“这次过堂,除了司尉大人亲自出面。天师府,南都府,学府和酆都府各自派了代表陪听,自张某在巡抚司供职以来,也算是罕有了。”
张寿并不想得罪楼琰,哪怕隐隐感觉到自己这上峰是铁了心要跟吴道紫绑一块,他还是示好一番。
“原来如此。”跟在关鸠身侧的楼琰没有之前那番傲气,眉目带笑,予人一种亲切感。“多谢张千户提点。”
南都巡抚司除却从四品的司尉,共有五个正五品的千户,今日恰巧是张寿轮值当差。
巡抚司余下的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到小旗都归千户指挥调度,若是司尉不垂下统管。
一群刑衣卫簇着楼琰和关鸠两人出了贵人巷,来到了官道之上。
路人见了这些个身穿云锦飞鱼服的刑衣卫们纷纷避让开来,尤其是当先的张寿,那飞鱼服四角绣着‘大红织金飞鱼补纱’。
这身份的走在街上,那些达官贵人的马车都要给让一条道出来。
关鸠瞧了眼四周避让开的行人,一个个目露恐惧,好似是要避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也清楚眼前这个面色亲和的刑衣卫,在一般人眼中又是什么样的狠角色。
自穿越至今,关鸠觉得短短几日犹如梦幻一般不太真切。
自己才成为四阶阴曹吏不久,连五趣转轮道的环境都没有摸透,就匆匆从酆都府离开。
短短一天时间内,接连见到了天师府的天师,学府的学士以及巡抚司的刑衣卫
一连串的变故实在是让关鸠有些应接不暇,也有些疲惫。
“张大人,小子斗胆冒问一句,那些人只是来旁听吗?”
“自然是。”张寿微微点了点头,瞅了一眼关鸠,虽说是面上强作镇定,也能从那眸色当中看出一丝局促。
到底还是个孩子
张寿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像其他衙门那般瞧不起酆都府。
都是为南都城安宁,哪里又分出那么多的高低贵贱。
“哪怕那些旁听的在中途插话,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司尉手上,只是大泽乡一事实在太过悚然,除了那仅存的幸存者外,便只有你和大泽乡有牵扯,至于关山道”
现下南都府联合酆都府和巡抚司共同发出缉拿通告。
毕竟在事发之后,立马消失在大众视野当中本来就是一件不寻常之事,基本上可以视作是畏罪潜逃。
其实在此之前,南都府和天师府的人一致想要以连坐罪名论处关鸠
许是后面有楼琰的插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张寿话头讲到这里,也就没有继续讲下去。
关鸠心中明白,在他出来前还特地将之前关山道给的五趣转轮镜别在腰间,用一块粗布包裹着,为的就是要要用这玩意寄存的录像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依照前世所看的话本尿性,这多半是不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