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秀水街,再拐过数条小道,便是学府。
仅次于北都和曲阜两个学院,坐落于红尘当中。
多少学子挤破脑袋都是想入了学府,只是经过层层筛选,最后所能通过之人不如原先的十之一二。但每年前来赴考府试的学子仍是络绎不绝。
毕竟一步踏入学府的门槛当中,便是有了一个身份。
身份不大,却是最受人敬仰。
他日但凡能够走出学府,仕途之路自然是比他人顺畅不少。
毕竟上朝惯例,读书人的地位超群。
阳光倾落,照映着古朴的廊檐和青瓦白墙,延绵盘旋宛若一复杂的迷宫。
应了巡抚司的邀请,吴学究伴着张学究天一放晴便是早早出门了。
吴学究虽说脾性不好,遇事冲动,尚且是能分辨得清事情黑白。吴道紫来者不善,自己既然受了楼琰的邀请出来替他护持,自然是没有中途退缩的道理。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当下已不能用这句老话作为借口来搪塞自己,掩去自己耳目,对学府之外的一切变故视若无睹。
否则,终有一天火便是会烧到自己头上。
夫子庙便是如此,本来是供奉孔圣人的庙所,却是无端生起邪祟,害死了不少学生。
而今大学官远在北都,只有几个学究主事。
众人商议的结果便是暂时停课,让学生们先行回去,待夫子庙之事平息之后再度恢复。
本以为是可以很快了结的一件事,却在天师府的拦阻下,托磨了好几天不见结果。
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对学府的声誉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心中已经是把定了注意,在这次过堂结束后,要联合楼琰一道去解决夫子庙这件事。
一路上吴学究都是面目阴沉,一旁的张学究不太好搭话,只能沉默无言。
去巡抚司便是要绕过数条小道,再穿过秀水街,而后再大道上走一段距离便是到了。
“吴学究,张学究。”
便是被一身着青服的道人截去了道路。
这身青服讲究,袖口绣着云端,一路连绵到了肩头。
只有天师府的祭酒在准许穿这身道服,祭酒之位仅次于天师。
“章心卷,章祭酒?”
慢慢从脑海当中搜刮过往的记忆,终于想起了天师府有三祭酒,其中一名便是叫做章心卷。
“正是在下。”
章心卷只是朝两人随意地拱了拱手,眉目中的倨傲表露无疑,这对于最为重视礼仪的吴学究来说简直就是挑衅。
只是现下吴学究没有时间与他周旋,便压低了嗓音给了来人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
“老夫现下要事在身,无暇和祭酒坐而论道。待老夫他日得了空闲,会亲自登门拜访!”
章心卷细长的眸子似有波光流转,目光落到了吴学究已然攥紧的双手上。
“这次张学究一人去就行了,希望吴学究就此打道回府,不要惹是生非。”
这句话说出口,不像是恳请,更像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