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转折点和界线在哪里?

好象存在,又似乎根本没出现过。

她对他的态度仍然是不友善,但是,主动靠近的频率却增高了。

午餐几乎都在他工作的餐厅吃,就算中午没出现,下午也会来喝茶。不再找麻烦,只是坐在那里,当个寻常而且普通的客人。

「你努力工作是有理由的对不对?」

晚上十点,餐厅已经打烊,门口关起,林铁之则是在里头拖地,总有半个小时打扫时间。

她今天坐得相当晚,从晚餐时间就没动过。直到打烊才讲要跟他一起走。

厨师和老板娘没有多说,却都暧昧地笑了。

对于她的问话,他没给回答。只是将拖把放入水桶中过水,然后挤干。

「你本来有机会考大学,但是你却放弃,开始工作负责赚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一直到现在也还是辛苦在养家,对不对?」她不甘示弱地再问。

他总算停住手,抬头注视着她。

她做作地笑了一下,说:

「我猜的。」

他当然不会相信那个理由。她是从哪里得知关于他的事情?

「别再这样做。」

「嗄?」她反应不过来。

「放寒假很无聊的话,去找其它朋友。不要故意查探我的事。」他知道她和原系同学开始走得很近了,她应该不会孤单才对。

她深吸一口气,非常鲜明的。

「我是放寒假了,要不要去找其它朋友,那是我的自由。我也不会因为无聊去挖人**!」她非常不高兴地反驳,说完之后,双颊却通红着。

像是在期待他有什么样的响应似的。

林铁之弯腰拿起水桶,定到后面去,将污水倒掉之后,其它东西整理好。

「很晚了,妳快点回家。」他面无表情地提醒,转进更衣问。

显然这句话并非她所想听的。李维芯稍微提高音量,刁难道:

「我才不回家!我——我有事要问你,是学校的事。反正你要负责载我。」

更衣问的门板静悄悄地,她不服气地上前,「啪」地一声拍开。

「我说我有事要问听到没有……」

她整个跋扈的气势突然疲软下来。

站在衣架前的林铁之上身**,偾张的肌肉看来光滑结实,宽厚的胸膛肩背拥有自然线条,在抵达腰际之时完全收紧,牛仔裤卡在髋骨的地方,包容窄臀和两条长腿……他的身材比例,相当完美。

与精瘦不同类别的男人身材,非常阳刚性的。破旧的牛仔裤,失去贫穷的气息,在如此光景,只是更增添粗犷的雄性味道。

林铁之不发一语,拿起自己衣服穿上,遮掩住美好的男性躯体。

「啊……」李维芯却忽然叫了声,语调里有着难以隐藏的失望。有感自己的反应简直欲求不满又饥渴,她无措怒斥道:「你——以后记得锁门!」

「碰」地巨大声响,她当面把门摔上。

虽然他没料到她会突然闯进,但是习惯性的保持面无表情,不曾太过惊讶,继续穿好外套。走出去的时候,看见她站立在餐厅门口旁,发现他接近了,眼神却不停游移。

「妳说有事,是什么?」他直接问道。

「我现在不想说,等一下再说。」她瞪着地板,无理取闹了。

他也不会被激恼,只是道:

「今天没有机车可以骑。」那并非他的所有物,不是每次说借就可以借到。

「那、那就用货车啊。」李维芯好下容易才丢开刚才扰人的视觉冲击,脱口后却想到,上次他说货车是公司的,晚上或许有人要用。

「坐捷运。」他将门打开,让她出去。

「咦?」那她留下来就没有意义了。

「什么?」他侧首。

李维芯这才察觉自己竞无意识将心里所想碎念出口。

「哪有什么?没什么。」扭头领先。

外面寒风呼呼,路灯拉长两人身影,冷空气也凝结在他们之间。林铁之原本就是个不太会主动聊天的人,加之本身的个性偏于内敛和沉稳,社会历练长久,情绪亦不轻易外露。

短短的路程,没多久就走到了。直到售票机就在眼前,林铁之也没离去,以为就要分道扬镳的李维芯赌气不想说话,他却和她买了相同的票。

「干嘛?」难道他们住同一个方向?

「我陪妳到家。」他这么说。取票之后往月台走。

她一愣,赶紧跟在他后头,要将票卡插进机器读取的手,因为某种原因轻颤着。

在等待列车进站的时候,她的心情看来比之前好多了。

也许是因为安心了。林铁之明白她以前过过不好的事情,心里难免会感觉不舒服,这也是他没有让她一个人这么晚单独回家的原因。

捷运列车滑行的声音接近,启门上车之后,李维芯找到位置坐下。林铁之却站在她旁边。

「我、我不会说你身上脏的,你坐吧。」她好似施舍般说,却紧张地舔唇。

「妳坐就好。」位置都不大,他一个人会占去两个空间。

「喔……」这种模式,好象被他保护着。她的语调莫名轻快了些:「我还以为你会骑脚踏车呢,就是后面有坐垫的那一辆,如果你要用那种东西载我,我一定当场嫌弃。你最近怎么都没骑了?」寻找话题,三句里还是夹杂两句贬损。

「那辆车是我弟弟的,他当兵放假回来,骑走了。」简单解释。

「你弟弟……你有三个弟弟,现在当兵那个……是老三嘛。」她正确无误地指出。感觉到他的注视,才又补充说:「我猜的。」虽然是一戳就穿的谎言,还是尽量表现出正大光明的样子。

他瞅她一眼。

李维芯假装不晓得,只是说:

「啊,到站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捷运站。到她家之前还有一段行走距离,林铁之没有比肩,而是始终落后她一步距离跟着。

这样如果有什么事情,他可以立即反应。她大概不能理解,只是在前方踩着他被路灯拖长的影子。

她愈走愈慢,忽然在路口转过头。

「你穿那么少,不冷吗?这条围巾给你,反正我很热。」她拿下自己脖子上的粉色毛料围巾,伸手递给他。就算是想要示好,还是说得跟捐赠一样。

他停住,看着她有点泛红的鼻头。

「我不冷。」是实话。

「你骗人!今天有寒流,气温只有十度。」想一想,又画蛇添足说:「虽然你感冒生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变成我害的就很讨厌。」

她讲话的方式好象变了。经常拐弯抹角,比以前更别扭的感觉。

「我真的不冷,妳自己围。」他也很少生病。

第二次被拒绝,她本来还算愉悦的表情消失,美丽的眉毛皱在一起。把围巾塞进自己的肩包里,摆明「大家都别围」的忿怒态度。

顶着冷风,她埋头直直走到家。

在进门前,林铁之叫住她:

「妳不是有事要问?」他没有忘掉。

她紧握钥匙,像是爆米花炸开蹦蹦跳!「对啊,我有事要问你,可是你在工作都不理我,我还特别等到你下班,很久耶!结果你——」

「妳现在问。」他稳声道。

她怨恨的字句就这样被消弭,只能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林铁之很有耐心地等待。或许是因为她从下午一踏进餐厅里,就看起来有些烦恼的关系。

良久,他听到她小声地说:

「我……我不想当律师。」

他意外挑眉。

「我也不想当检察官或者法官……我的意思是说,毕业之后,对法律相关的职业没兴趣!」

「转系的时候,妳很高兴。」他看着她懊恼地皱眉,可能是真的很困扰,有别于平时的好胜轻慢,她似乎略微垂头丧气着。

「我是很高兴,也很如鱼得水。」她非常骄傲地说。「可是……念久了之后就觉得原来自己也没多大兴趣,根本和原系的时候一样。我就要升三年级了……唉,算了!我不讲了。」她抿住。

突如其来的人生咨询,让林铁之稍稍停顿了一下。

她螓首微低,又好象在等他说话。平常,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他比较习惯避免和她肢体接触,但这次,他却抬起大掌,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仅是纯粹带着安慰意味,也是因为他们已经熟悉到一个可以这么做的程度。

「吓——」李维芯错愕万分。没有拍掉他的手,却结巴道:「干、干嘛?」以为她幼儿园生啊?

「填志愿的时候,妳没有想过自己以后希望做什么,只是选分数高并且受人夸赞的系,方便向人炫耀。」很容易就可以猜测出来。

「你——我才不想听你教训!」她气得睁圆双眸。

「妳有写过作文吗?」他放下手,指问滑落的秀发好柔软。

「废话。」小学国中高中都在写。

「那么,一定写过『我的志愿』。」他也写过。

「你……」她清妍的脸蛋高抬,凝睇着他。

「妳还很年轻,不用着急,可以慢慢思考将来的路。」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稳稳地,他用着自己特有的低沉嗓音告诉她。

奸像在下咒,一种教人完全安心平静的咒。

她却是瞪住他,目不转睛。

「晚安。」他启唇道别。等着她打开自家公寓的大门。

她如梦初醒,仓促地将钥匙孔洞。在上楼前,她握着门把道:

「你知道吗?这件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是吗?」他并没探讨,一贯地平板响应。

「你不想一下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人家的辛苦努力又不是狗屁。」她咬牙切齿说粗口。没等他回答,却又立刻紧张道:「我是骗你的,刚刚说的都是在耍你。你若是上当会被我笑死的!就这样。」自己喊完自己的,立刻关门跑上楼。

林铁之听着鞋跟声,拙扣地往上。

为什么?

「为什么……」

好象留有线索,却又不是那么清楚明确。

「你在看什么?」

林铁之在自家厨房里卷起衣袖整理,终于开口问道。

照例快到午夜才回家的老二,半倚在刚好可以看到厨房门口的木头椅子上,盯视着自己大哥。

视线直接并且带着戏谑,摆明就是要他发现。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我最近找到一个新乐子。」俊雅的青年推着眼镜。

林铁之明白这个弟弟所拥有的不良习性。虽然身为兄长,但二弟毕竟成年许久,是必须自己负责的年纪,他已经无法插手管教他的私生活,只说:

「不要太过份了。」

青年笑出声:「大哥,你真是老古板,我可没说是关于女人的事情……唔,不过说起来,其实也的确和女人有关。」

「你可以不用那么拐弯。」这种引诱式的语法,他很久以前就不会上勾。

「真的没什么嘛。」青年无辜地眨眼,站起身伸个懒腰,懒懒地道:「明天学长还叫我去医院……对了大哥,最近也许会有好事情降临在你身上,相信我。我要去睡了,晚安。」端着张嘻皮笑脸,打个呵欠,绅士优雅地退场。

林铁之没有去探询他的意有所指,那多半只是无聊的把戏。把抹布洗干净后放好,走出厨房,然后关掉灯。

绕去后面打开瓦斯,即便是冬天,他还是把热水器的调节转至最小。浴室洗澡之余,他顺便刷洗地板,十分钟就完成。他穿好衣服,将换洗的衣物分类,明天早上放进洗衣机的时候才不会掉色或互染。

进房准备就寝,他没有开灯,视野一片黑暗,却准确地不会踢到柜子。

高壮身子面对的是组合式书架,上头摆满中英文的各式书籍,就算缺少灯光,他也能说出左右边数来的第几本是什么书。

去便宜的旧书摊寻找想看的书本,是他稀少的静态兴趣之一。

不用花多少钱,就可以享受阅读。虽然书册又破又旧,但是用酒精擦拭整顿之后,一样可以收藏观看。

他忽然想起前阵子李维芯曾经这样问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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